微微偏了偏頭,正選們正在跑圈熱身啊,momo和海堂又在互相挑釁了吧,跑在隊伍的前麵互相衝撞,兩個人都氣得臉紅脖子粗的……後麵的大石憂心忡忡地邊跑便試圖讓兩個後輩平息下來,兩撇有趣的劉海隨著奔跑一揚一揚的……英二還是笑的那樣明朗可愛呢,正朝著大石說什麼——估計是讓他不要管那兩個永遠不對頭的後輩吧……河村沒有拿球拍,憨厚的臉上掛著笑容,規規矩矩地跑步……越前懶懶散散地跑在最後,不過一看就很輕鬆的樣子,這個時候的他還是小小的個子呢……嗬嗬,記得有同學悄悄地在背後叫他“151君”哦——不過等到高中的時候這家夥就竄到了一米八,比自己還要高呢……乾站在場邊,手裏拿著秒表,高大的個子顯得鶴立雞群,特殊的榴蓮頭造型加上厚厚的鏡片真是糟蹋了他本來相當不錯的長相呢——不過如果不是後來意外讓乾的眼鏡碎掉,不二也沒想到他居然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眼鏡片閃過一道白光,嘴角也帶上一絲奇異的微笑——估計又是有新的蔬菜汁懲罰了?嗬嗬,還真懷念呢,那麼好喝的蔬菜汁,為什麼大家都不喜歡呢?……
嗯,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個人,加上自己是八個正選,還缺一個……
“不二,部活遲到,三十圈!”
……這個聲音。不二睜開雙眼,眼底瀉出一道冰藍,恍惚了一秒,才又一次揚起溫和的笑容,閉上雙眸,轉過身。果不其然,看到那個永遠冷靜筆直的身影,比七年後那個愈發成熟的男人小了幾號,但卻是如出一轍的一絲不苟呐。
不二牽了牽嘴角:“呐,手塚,總是這麼嚴肅可是會老得很快的喲。”果不其然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寒氣:“不二,五十圈!”
“嗨,嗨。”笑眯眯地答應下來,又笑眯眯地踏上跑道,隻是在背過身、手塚看不到的角度才無力地放下嘴角。——天才不二總是微笑的,有人戲稱他為“非典型性麵癱”,然而有那麼一個人卻總能讓他輕易地改換表情,他曾經追逐在他身後那樣久,雲淡風輕地微笑著聽任別人稱呼他為“青學NO.2”,無論是成績還是網球都是如此。
總覺得跟著他,不管多高的地方都能到達。
是這樣吧,國中時的自己曾經這樣說過,那時的他還不明白自己對那個青學的帝王懷抱了怎樣一種感情。那個男人,站在那裏如山嶽,如標槍,嶽峙淵渟,帶著巨大的沉穩可靠的氣息,永遠全力以赴,感動了無數前輩、後輩、同伴、對手……那個讓驕傲的跡部景吾和被稱為“皇帝”的真田都敬重並執著於做他的對手的男人。從國一相識開始,自己就永遠站在他身邊靠後一點點的位置,在那場手塚帶傷慘敗給自己的比賽後永遠回避和他的比賽,永遠把每一科考成99分,排在青學帝王下一名。
所有人都說,不二是天才,但是對手塚的評價,卻是完美。
從國一到重生前那場雪崩,十年,認得十年啊,覺得他有趣,想看到那張永遠沒有表情的臉上浮現微笑或是動怒的樣子,後來卻一點一點被感動,被那種自己永遠不會有的拚盡全力的精神和強烈的責任感所感染,心甘情願追隨,然後……死心塌地愛上。
十年的時光,國三之後,U-17那場自己執意要進行的比賽,慘敗之後看著手塚離開才認清楚心中的情感。掙紮,猶豫,但最後一向不認真的天才終於決定為那個男人固執一次。大學的時候兩個人在一起,以為終於觸碰到幸福,然而終究抵不過現實,覺得疲累,快畢業的時候分開,然後不曾相見。即便是青學當年的同伴聚會也總有一個人沒有辦法參加。敏銳的乾肯定知道了,一直和自己關係很好、看起來天真卻實際上很細膩的菊丸恐怕也清楚,越前和手塚都在職網打拚,自己一次又一次坐飛機去看手塚比賽,越前也是知道兩個人關係的。河村憨厚,自己和手塚又都是“麵癱”,高中之後和他相處的時間也不多,他應該是想不到的。大大咧咧的桃城、內心羞澀保守的海堂恐怕對兩位一向敬重的前輩不會有什麼猜測,最多是在自己或手塚缺席的聚會上感慨當年形影不離的青學最厲害的兩個人,怎麼現在這麼不巧時間總湊不到一起去。
也不過是這樣。十年的時間,不過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