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你在想什麼?”被雲小武推了兩下,映雪才回過神來,看到女人的唇已經落到了男人的唇上,一時間再也顧不得什麼,一下就跳了出去:“老女人,你對雲大哥做什麼?”

早就察覺到屋內有人的損珠並沒有這麼驚訝,和雲哲親熱,她並不介意被別人看去,因為她就是要證明這個男人就是她的。

“嗬,你這小丫頭還真是陰魂不散啊,上次要不是古荊芙救了你,你以為你還有這麼好命活著嗎?”

說著女人的眼神一閃,浮現了殺意,側在身體兩邊的手,不知何時已經集在胸前,一道厲風閃過,急急的向兩人劈過來,千均一發的時候,一道身影快速的飛過來將兩人推到一旁。

緩過神來,隻見一道黑色的身影,一臉戾氣擋住了損珠的殺招。

“芙兒,你沒事吧?”

原來剛才將兩人推開的人正是輕功極好的古荊芙,她還一身潔白如仙的姿態站在旁邊,微微向古清逸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很好。

清冷的眸子再次看向損珠的時候竟是有些憐惜。

第一次被人看得如此不舒服,損珠心裏有些發虛:“古荊芙,你那眼神是什麼意思?”

古荊芙輕笑,反問:“我真的是古荊芙嗎,或者應該說我是江南玉家的千金玉藍兒?”

她的話讓在場的每個人都一驚,當然最為震驚的當然是一開始就認識她的雲小武。當年她落水死亡的事可是讓所有人大為震驚,也讓身為他哥哥的雲哲意誌消沉了一段時間,而現在那個明明已經死了的人再次被提起,說明了什麼?

“藍兒?”損珠臉色掠過一絲疑惑,這個名字她當然不會陌生,兩年的時間,她一直是擋在她和雲哲之間的一道溝,雖然最後她還是被雲哲送走了,可是連帶了雲哲也消失不見了,一消失就是十幾年。

擔憂的看了一眼此刻躺在床上的男人,見他平安無事才重新將話題接上:“暗宮宮主,也許我該叫你一聲小姨。”從始至終,她都勾著一抹淡然的微笑,隻是現在看在損珠眼裏卻是那麼刺眼。

“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該不會忘記當時你們是如何將我逼到絕境去到暗宮的吧?”想起那群突然到天下藥莊的武林人士還有小憐,一切謎團都有答案了。

原來她們的目的原本就不在雲哲身上“製造那四起命案,讓左家父子反目,最後還想用藥物控製雲哲,讓我們朝著你設好的路線走來,你的目的為何?”

說到這裏的時候損珠臉色有一絲驚訝,畢竟這一切看似毫無關係,竟然被這個丫頭看出來了。

“這是一場醞釀了三十幾年的陰謀,而你就是真正暗宮創使人的唯一傳人,而她將暗宮傳位給你,隻有一個目的,就是為了報複!”

這原本隻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隻是裏麵摻雜了太多的人的情和淚,讓事件變得複雜,不易看清,這一切都得感謝剛才發生的一切。

她上山采藥卻不想天上突然下起了雨,當時急匆匆的找了一個山洞避雨,隻是老天好像故意跟她做對,明明看起來那麼溫和的天氣突然刮起了一道大風,她一時失去警惕直接被刮落到山涯下昏倒了。

而正在此時古清逸突然在了那個山頭,目睹了一切,心下著急,抱著大刀的手第一次有些顫抖,站在山頭上叫了幾次都不見有人回應。

山涯下,古荊芙陷入了昏迷,黑暗中她聽見有人在叫她,轉過身卻是一個溫和如玉的男人,麵帶微笑的看著她,他說:“藍兒,你這次怎麼跑出去這麼久才回來。”

少女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回答道:“有些事。”

男人的嘴角一抽:“我怎麼就養了個這麼不可愛的女兒?”

聽到他的話少女的臉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出現了淡淡的笑意。

畫麵一轉,湖岸楊柳輕拂湖水,在湖心蕩起波紋,而樹上白衣男人隻是用深邃的眸光望著遠方,像是察覺到她的到來,他回頭,麵上帶著笑意,她問:“小姐有何事?”

而少女隻是望著他望著的地方發呆:“我一直都在想,那邊到底有什麼,讓他一直望著。”

男人臉上有淡淡的笑意:“一個永遠回去的地方,不提也罷。”

越來越多的臉,越來越多的事,漸漸在腦海裏清晰,古荊芙的額上出現了細密的汗水,皺著的眉頭還是秀氣美麗。

“芙兒…芙兒…”男人焦急的聲音越來越近,那是…大師兄的聲音,試著努力的睜開眼睛,可是頭上傳來的疼痛讓她緩不過來。

所以當古清逸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古荊芙倒地不醒的模樣:“芙兒,你怎麼樣了?”他的手第一次有了理由握起了那柔軟的小手,卻感覺到那雙小手同時也急了急。

他抬頭,然後看見她的唇微動。

雖然隻有短短幾秒鍾的時間,但他還是看出來了,她說:“大師兄,我沒事。”

將她背到背上,古清逸當前隻想趕快把她帶離這個地方,現在還下著小雨,她已經在地方淋了這麼久,而且他並沒有忽略她額頭上那一抹暗紅…

聽見她數落得越來越多,越來越清晰的罪狀,損珠的臉色也終於有一些蒼白的,然而她的眼眼還是掃到了古荊芙額頭上的傷口,盡管她已經很小心的處理過,好讓這一切看都不出來,但損珠再怎麼說也是這麼多年的老江湖了,這點小把戲想瞞過她是不可能的,當然這也讓她更加確定眼前站著的這個女人是玉藍兒,而不再是古荊芙了。

古清逸擔心她的傷勢,威風的大刀出鞘擋在她麵前,整個偉岸的身體仿佛可以守護全世界,可是古荊芙隻是淡淡的微笑看著損珠的動作,美麗的臉頰上帶著光華。

這是雲小武過了這麼多年再次看到這個笑容,他想他有些明白為什麼一向冷靜自如的哥哥會為了一個小女孩暗自神傷這麼多年了。

映雪緊張的掐著雲小武的手臂,誰都不知道那個女人的武功高到什麼地步,眼前的情勢一觸即發,除了床上躺著那個一無所知的男人,每個人的心都繃到了極點。

古荊芙沒顧任何的感覺,輕步繞過了古清逸走到了床邊,帶著禮貌的笑意向損珠點了點頭,纖細白天晰的手撫上了雲哲的俊顏。

雖然頭上的傷口還在痛,可這一切都不及她的心痛,五年的時間能改變所有,可隻有一個人一上追隨著她的腳步走來,心裏夾雜的酸意和溫暖在這一刻都為這個人而顯現。

看到她那麼自然的接近雲哲,損珠充滿了震撼不可思議的望著他們,那一幅畫麵,很多年以後她再想起才明白當時那一種坦然原來是放下,隻是現在的她想不明白,她隻知道她一直追隨男人的腳步有一天被另一個女人取代,她不甘心,於是恨意讓她再一次出手了。

一陣狂風掃過,古荊芙發絲微動,麵無表情的看向那個不敢置信的女人:“明明隱隱感覺到我是碎玉的女兒,卻還是對我狠下毒手,到底是你滅絕了人性,還是你早就已經把一份恨放到了你姐姐身上?”

手自然的放在雲哲的臉上,而表情再也不似以前的淡然,卻是帶有一分淩厲。

“你說什麼。”損珠想反駁,腦海裏卻不自覺閃現出那個絕美的女子帶著微笑告訴自己她愛上一個男人時的表情,那一種甜蜜幸福她這一生都沒有體會到,所以她恨啊,恨那個女人背誦了諾言離開自己。

古荊芙沉默,聰明如她,在這一刻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那一段有愛有恨的歲月。

“芙兒…”持起大刀為她擋風擋雨,卻不能為她分擔任何。

“我沒事的。”又是這句話,無論發生什麼,她總會微笑的告訴自己她沒事,可她越這麼說他越不甘心,因為這樣的她將自己推得更遠了。

手微有些顫抖,眼神卻還是淩厲的看向損珠生怕她會做出對芙兒不利的事情。隻是心若退卻了,他又還能站在她麵前多久呢?

正在此時,天上落下了無數的黑衣女子,齊齊的降到大院裏麵抱拳對裏麵喊道:“宮主,屬下來遲,請宮主責罰。”

畫麵一轉損珠粉嫩的臉蛋一如繼往帶著媚笑,纖手一揮,屋外的黑衣女子全部起身。

“我要雲哲。”話一出,整個人飛身已到屋外,其餘黑衣女子聽令全部一擁而上,不作片刻屋裏亂成一團。

古清逸和映雪的武功就算再高強麵對這麼多強大的對手,此刻也應接不瑕,雲小武快速閃到一邊拉住古荊芙:“快跟我走。”他用力的拉著她,可是她卻沒有一點反應。

雲小武著急,都這種時候了,這個女人該不會還想跟電視裏演的一樣來個生死相依吧?果然在他還在亂七八糟的想著以前看的電視劇裏那些情節時,那個女人已經輕輕的推開他的手,帶著微笑說:“現在還不是時候。”

“那什麼時候是時候,大姐,現在不是給你談情說愛的時候。”低頭快速閃地一個黑衣女子的攻勢,也因為這個動作瞬間鬆開了古荊芙的手。

他著急的望向那邊,隻看見那個女人決絕的立在他哥麵前,臉上沒有一絲懼意,她是一個勇者,不過隻是麵前愛情的時候。看到這麼個蠢女人,如果她受到什麼傷害,那麼雲哲醒來之後也不會輕易放過他了,怎麼這麼難呢。

屋內古清逸憤力甩開麵前的幾個黑衣女人,可是第二輪又接著上來了,根本無法挪動半步接近他的芙兒,額上已經冒出細密的汗了。

而映雪雖然武功奇高,但實戰經驗不足,麵對這麼多經過特殊訓練出來的黑衣女子也隻能自保了。

幾個黑衣女子已經飛到了床前,正準備出手搶走雲哲,她的手還沒碰上,突然淩空飛來幾根銀針直直的插到了她的手上,正聽一聲怪叫,黑衣女人已經向後倒去沒了反應。

雲小武瞪大了眼神,他的娘啊,這簡直就是深藏不露啊!本以為那女人是最需要保護的,看來他是多想了…汗!

床前古荊芙淡然的表情帶上幾絲凝重,她並不想出手的,可是情況危急,已經容不得她不出手了。

跟隨師父五年來,她的身子骨本來就弱,所以一直不適合練武,為了防身,師父教會自己使暗器,這件事連兩位師兄都不知道!想到這裏,她不自覺的就將眼神望向了那一邊正在戰鬥中的古清逸,見他一直都沒有看這邊,應該沒有發現什麼鬆了一口氣。

而古清逸因為看到了剛才那一幕心裏驚異,讓他的速度慢了下來,讓敵人有機可趁,一個沒緩過神,手臂就已經被狠狠的削了下來。

血液噴灑,血腥的味道傳染到整個屋子,那一刻,他終於聽到了那個清靈的聲音用盡力氣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