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八隻手”尤思坦(1 / 2)

“墨菲大人!”

看著大**風火火的腳步,阿斯科終於將懸在胸口的一口氣鬆落下來,作為一名長年混跡傭兵酒吧隻占便宜不吃虧的老油條,他察言觀色欺軟怕硬的本事自然鍛煉的爐火純青,所以,中年盜賊對奧利維的應對頗有微詞:

“其實沒有什麼大不了,或許該大方點,讓烏魯夫瞧瞧裏頭裝著的東西是個不錯的選擇,要知道,魔鳥可不比王牌獵人差到哪裏去!”

“管它呢!”或許奧利維骨子裏充斥著對強權的厭惡,對於阿斯科軟弱可欺的態度,不由自主的生出了幾分輕蔑:

“哼,莫說魔鳥,即便荒原荊棘,也沒有資格讓老子低聲下氣!”

阿斯科是一個聰明人,所以聽出了奧利維對他好心好意的規勸持輕蔑態度,一時間就像被太陽曬蔫的公雞,委屈的喝上了悶酒,心情則如整個酒吧的氛圍一般,漸漸沉入到了得過且過、前途迷茫的狂歡與烏煙瘴氣,夜晚漸漸深,珍貴的光陰被傭兵們當作垃圾毫無憐惜的丟開,如同丟開厭煩的女人一般高效而迅速。

其中就有宿醉一夜的阿斯科,當這位經曆又一個習以為常之夜的盜賊正在半睡半醒之間與平原人老福克斯嘹亮的教堂歌聲中艱苦掙紮的時候,奧利維已走進了煉金術師尤斯坦的城堡。

作為一位頗有建樹和名望的煉金術師,性格上的奇異之處自然不會少,而各種奇怪的性情又會體現到生活的點點滴滴當中,比如這間沒有任何窗戶的的會客廳,當管家領著奧利維進入小黑屋的時候,老法師模糊的身影正倚在長椅上與一塊肉食做著你死我活的戰鬥,聽到來人的腳步,老人抬起頭打出一個極其嫻熟的響指,接著便看到他自己右手食指上便燃起了一簇小巧的火苗,於是,映著微弱的光亮,老法師看著來人,熱情的招呼起來:

“噢,親愛的奧利維,如果老頭子沒記錯,今天是我們自阿裏阿亞你父親葬禮之後的第一次會麵吧,瞧瞧,多精幹的小夥子,聽說你把那個小山穀打理得井井有條,想必老斯塔洛亞那個獨裁者也會感到萬分的欣慰!”

奧利維也借著火光看清了老人,隻能說時間不饒人,這是少年瞥見老法師後的第一個想法,在他記憶中,不論是半年前阿裏阿亞斯塔洛亞家廳堂裏談天說地的老流氓,還是男爵葬禮上悲痛致辭的精幹老漢,都比眼前垂垂老矣的老人生龍活虎了太多。

不得不說,短短幾個月時間裏,老人身上表現出的衰老速度,讓觀者觸目驚心,他原本筆直的脊梁弓了起來,皺紋幹澀如同樹皮,穿著淩亂堪比乞丐,而從老法師說話的語氣則可以聽出,他已告別天馬行空讓人摸不著頭腦風格,反而似臨家老爺爺一般,充滿淡淡的關懷。

“尤斯坦叔叔!”

在城堡大廳裏,老人指尖火苗微弱燃燒的樣子,像極了傍晚回光返照的夕陽,充滿了行將就木的昏黃,於是,奧利維毫無來由便憂傷起來:

“尤斯坦叔叔,幾個月不見,您清減多了!”

也許奧利維感慨憐惜的語氣出乎老人的預料,又或者少年的措辭令老人浮想聯翩,總之,在奧利維開口之後的刹那時間裏,老法師仿佛思考者一般將佝僂的身形陷入到定格狀態,半晌方才回過神來。

“奧利維,我的好孩子,你們雅裏遜人不是有一句俗語,花無百日紅,人無百年好,說的多好,老頭子我早就老啦,遲早會與老朋友們在神靈的懷抱裏會麵,好孩子,你坐下吧!”

感慨萬千的老法師順手一揮,他指尖的火苗便落向了大廳一側的壁爐,終於,整個廳堂洋溢出人煙味十足的的溫暖,接著,老人親切挽上奧利維的手臂,將少年拖到火爐前頭,一起坐上了鋪有熊皮的鬆木椅。

“我的好孩子,你今日之行一定有什麼用到老尤斯坦的地方,如有遇到什麼難處,就大大方方像男子漢一樣,給你尤斯坦叔叔毫無保留的講出來!”

奧利維對於老人少見的熱心腸暗暗稱奇,於是,抱著有便宜不占是傻瓜的態度,說起了正事,要知道一名高階煉金術師不求回報的幫忙,正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而對於手握水蟒皮這等高級製甲材料的奧利維來說,更是如此,於是,少年人一五一十的講之前的冒險重述了一遍。

尤斯塔如同睡著一般,安靜的聽著少年人的陳述,直到奧利維將來龍去脈講的一清二楚,老人才憂心重重的開了口:

“盡管結果讓人欣喜,但是作為一名長輩,奧利維,如果你看在老灰熊斯塔洛亞的麵子上在心裏把老法師尤斯坦當作你真正的長輩,那麼,即便惹你不高興,老頭子也要珍重的提醒你,生命隻有一次,希望你能夠改變自己內心深處的僥幸和冒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