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身穿墨綠戒衣當著侍從的的法師,紛紛驚退。這些拜月教的低階法師每逢半個月便被獲準來到司命宮修行,平日裏也就負責一些山下的捉妖、抓鬼的任務。彙集在司命宮無非也隻是渴望能有所精進罷了,論修為和武功連三流都不如,很多人一輩子也未必能有所作為。
“走。”天介揮手喝令眾人退離,回手輕撫眉心,不斷地喘息——那裏,蒼白的肌膚上已然冒出了一點米粒大小的血珠。
看著指尖上那一滴血,天介的臉色微微一變:這是什麼樣的一劍!明明劍氣尚未觸及肌膚,可無形中仿佛有厲鬼在噬咬著他的皮膚,硬生生吸出血來!
“怎麼樣?天介你以為沒了你,本教主便執掌不得這拜月教了麼?”沉香身子輕巧地踩在隨風搖擺不止的桫欏樹梢上,月光下,對他得意的笑著,“以我今日的修為,你們又怎麼是我的對手?!”
瞻星台,今夜的月光偏偏是那樣的皎潔而又明亮,月下那個紅色華衣的她發出陣陣怪異而又癲狂的笑,月光照著她手裏的“長劍”。
一柄鮮血凝成的長劍上,閃出熠熠光輝——然而劍卻並未給人帶來銳氣逼人的感覺而是仿佛劍上寄宿了什麼,睜開心目看去隻覺陰森、恐怖。
“分血神劍!你什麼時候練的分血大法?!”天介整個人驚得寒毛乍起,接著又連連搖頭好似否定,“可是分血大法怎麼會這麼大的威力?”
“魔身飼法!”那雙滿是驚色的眸子陡然露出駭人的光亮像是想起了什麼,天介厲聲叱喝,“你這個瘋子!那個月血魔祭的上古秘法!沉香你如何……以身飼魔墜入魔道的秘術,這樣的術法便是開山教祖他老人家也未留下任何隻言篇語的記錄,你竟然……”
這種拜月教的教義中神話故事傳說,這種根本沒有任何修煉記錄方法的術法怎麼可能……怎麼可能練成……
“你便是贏了寂夜,也終會入魔!你知道麼!瘋了……你真是瘋了……”
月血魔祭,那是相傳月魔神遺留人間的一種上古秘法,以月神之名義向虛空獻祭引來無盡魔神力量的秘術,那些月之暗、星空彼岸的光之暗麵侵入體內帶來強大靈力的同時也給宿主帶來了隱患——強大的力量伴隨著的還有心靈的枯萎。宿主會漸漸無法控製內心黑暗麵的蔓延,變得越來越暴躁殘忍,到的後來,隻能不停地用殺戮來換取內心的平靜——入魔。
以魔神的力量役使分血大法!威力自然更加可怕!
一十三劍,快如光電的連擊,迫使那個潔白如雪的身影一退再退。
“九子陰魂去~”一身雪白的天介宛如翩翩飛鶴,整個身子悠地拔高挪移轉動間,九道虛白的光影透體而出。
“哇哇~”九個鬼物怪嘯連連,個個麵露凶相、尖聲呼嘯著透體而出,向著那血色的身影撲去。九鬼似哭似笑,初還似人形,後又變化成惡鬼魔頭,張著血口向著沉香血劍光影處撕咬而去。
那血色劍影初時劍光一弱,磨盤大的劍圈被壓製的一滯,後又光芒大漲,隻見那血衣、血劍舞動著整個光華連成一片,血色的劍光中透出一股逼人的血煞凶厲之氣。
沉香揚首冷笑,血劍所到之處,那些森白的幽魂便被擊散倒飛而去,血劍在空中交織出了密不透風的血網,九子陰魂根本近不得身!反倒被那犀利的劍光掃得到處亂竄。
九子陰魂忽左忽右,時而盤旋在上,時而遁入地下,卻始終都無法落下觸及那血色的身影,夜幕裏隻見那柄血色的劍交錯縱橫,劍網外是不斷盤旋的陰魂,那陰魂濃鬱的肉眼可見宛如白色的霧氣,將那血劍和血劍的主人團團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