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即便成魔!斬,即便倒下!
一個十歲的孩童,迎著火紅的晚霞,靜坐在山崖一側的青石之上,對著無盡的虛空,瑟瑟發抖!
隻見他,稚嫩的身軀,黝黑的皮膚,消瘦的臉龐,卻有一雙堅毅的目光,任清風吹拂。一件青色回紋長袍在風中輕輕擺動,與他薄濤洶湧的內心截然相反。
不遠處,跑來一個和他一般大小的男孩兒,兩人身著相同衣袍,看來是師出同門。
“大哥,你怎麼又偷偷跑出來了!”後來的男兒喘著粗氣,雙手撐著膝蓋,“要是給師傅知道了,你還得挨揍!”
青石之上的少年,輕輕轉過頭來,輕笑了一聲,這個表情似乎是看盡了世間之滄桑,他閉眼說道:“挨揍就挨揍!哥哥我的屁股硬著呢!”
後來的男孩兒見說不動他,連忙上來拉扯:“大哥,快回去吧,太陽都下山了!”
青石之上的男孩兒,一甩衣袖:“華元!你給老子滾開!”
被他這麼一訓喝,這個叫華元的男孩兒鬆開了手,他一臉的赤紅,顯然是沒有想到,青石之上的大哥會這般訓斥他。
“對,對不起。大哥剛才言語過激了!”青石之上的男孩兒,一擺衣袖,對著已經消失蹤影的夕陽,歎了一聲氣,“今天是我爹娘的祭日,三年了,我卻隻能苟且偷生在靈界秘境之中!一族上百人的性命啊!華元,你知道這是什麼滋味麼?”
後麵的華元,突然想了起來,每年的今天,大哥都會擅自離開靈界秘境,來現世呆上一天。
“好了,回去吧!”青石少年拍了拍屁股,向山下走去,華元跟在他後麵,兩人一言不發,沿著山路下了山。
就在看不到他們的身影的時候,青石之上憑空浮現出兩個身影,一青一白。
青者和兩個少年一樣的回紋長袍,中年模樣,麵容泰然,雙眉高挑,和藹親近。白者著雪白長包,耄耋之樣,長須飄飄,仙風道骨。
青袍者輕輕攬袖,對著白胡子老頭道:“師傅,不知您老人家何故前來?”
白須老頭,捋了捋胡須,對著兩個少年離開的方向,撇開青袍者的問題道:“陳廣,這幾年辛苦你了,不過千戾這個孩子怨念太重,你要多引導他,讓他從滅族的仇恨中走出來!”
原來,青石少年名叫千戾。青者是他們的師傅,名曰陳廣。
陳廣點了點頭,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徒弟心性如何,其實千戾內心本是活潑開朗之人,奈何……哎,陳廣悄悄歎了口氣。
白須老人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渾身骨骼‘嘎嘎蹦蹦’亂響,他對陳廣道:“過個幾年,讓他們四個孩子出來曆練曆練,畢竟你們呆在的靈界秘境的靈氣十分匱乏,不適合修煉了。還有,修真界平靜了近千年了,總感覺一場新的血雨腥風就要來了!”
陳廣點了點頭,他十分讚同師傅的想法。
八年,一晃而過。
還是這個山頂,青石之上,一個俊朗少年盤膝而坐,隻見他額頭高起,雙鬢修長,麵若銷骨,神若金石。一雙冷若冰霜的眼眸凝視著前方的浮動流雲,呆呆的樣子,很是深情。好一個俊俏的少年!
“好一個俊俏的少年!”突然,青石之上的少年背後,一個書生模樣的公子哥搖扇而來。
青石少年連忙站了起來,輕腳墊步,猶如雲中鶴般來到書生的麵前。
“公子,在下千戾,不知兄台如何稱呼?”原來,這青石少年便是八年前的孩童千戾。
書生一搖紙扇,做了個燕子收尾,笑道:“禾目!幸會幸會!”
千戾眉頭一挑,細看這個書生,感覺哪裏不對,見他麵容素白,眼細眉長,唇滿鼻高,好似美人之貌,再看他身材勻稱,走去輕輕搖搖,胸前衣物高高隆起。千戾心中暗笑:好個女扮男裝的公子哥,看我不戲耍你一番。
千戾上前一步道:“不對啊!禾目兄,這千幻山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你一文弱書生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呢?”說著,千戾一把摟住禾目,像哥們一樣親近。
果然,禾目裏麵把千戾推開,往旁邊走了兩步道:“小哥,你有所不知,我就喜歡往人少的地方去,人少風景自然就好!”
千戾嬉笑道:“你就不怕壞人?”說著,千戾又是一把摟住禾目。
“你,你不要動手動腳的啊!”禾目還是忍不住了,撥開千戾的手。
“怕什麼,兩個男人勾肩搭背的不是正常麼?”千戾故意笑道。
“不,不正常!”禾目結結巴巴的說,“好好說話,幹嘛要勾肩搭背的啊!”
千戾哈哈大笑起來,感覺沒必要再跟她說下去了,就幹脆利落的道:“你是個大小姐吧?穿著男人的衣服亂跑,你是哪個門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