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移腳步,一片漣漪隨之泛起。直覺卻在告知自己“凹凸度沒有改變過”。
那所謂的懸崖又是怎麼一回事?
——不存在。
如同字麵上的意思,剛才還在的“懸崖”仿佛不曾存在過一樣消失了,沒留下一絲痕跡。但是隨著無法理解而帶來的恐慌,卻已經開始在內心中不斷的蔓延、堆積。而之前自己稱之為斯莉芙的少女也不見了蹤影。
四周的環境開始在他沒有注意到的時候,毫不突兀的不斷發生變化,有時是充滿著神聖氣息,卻已經完全崩毀,龐大的廢墟群毫無規則的漂浮在空中的宏偉城市;有時卻是歐洲中世紀時期,獵殺女巫活動中的火刑現場;而最後,一切都定格在了空無一物,隻存在極端寒冷的冰雪世界。
也許過了很久,也有可能沒過多久,當恐慌和孤獨在不經意間被迅速堆積到極致,就要溢出之時,眼前卻突然變得一黑!隻持續了一瞬間,下一刻光亮就已經再次出現。
……夢?
急促的喘息著,白色的牆壁出現在視線內後,大腦迅速得出了這一最有可能的結論。
“還真是個……荒誕的夢啊。”
有些恍惚的拂上頭,從指尖傳來的觸感是屬於汗水的。
“真不像話,竟然出了這麼多汗。”
但這恍惚般的感覺抬手到眼前,他不由得感到難以置信:
“——等等!我這好像是在醫院吧。我似乎…還活著嗎?我還好像活著沒錯吧……對!我確實還活著,我還活著、我竟然還活著!”
恍惚感逐漸消散,掐了一下自己後,疼痛感讓他立刻停手。接著,出乎意料的狂喜在一瞬間襲上了心頭,幾乎讓他感到窒息,不管是身體中的那一個細胞都在答複著“還活著哦。”的答複。
“太好了,我沒死。這真的是……再好不過了。”
聲音變得有些哽咽,似乎是有點喜極而泣了。
或許是聽到了動靜,從門口傳來了門鎖轉動的聲音,於是楠之律這才帶著慶幸的表情抹掉眼角的淚珠。
推門而入的是愛爾莎,她看著之律的表情有些怪怪的。
“白金你怎麼來了?”
“自己同學被送進了醫院,我當然有過來看看的義務——順便一提,你的那位朋友剛剛離開,需要我幫你把他叫回來嗎?”
“謝謝,但是這個就不用了。”
點過頭表示明白,愛爾莎拿出了懷表看了一眼,
“你不需要對我客氣,畢竟你救過我,這點就算你是普通平民也不發生任何改變。不過既然確認了你狀態不錯,那我也就不打攪了——如果有需要就來找我,我會為你提供幫助。”
之律也點頭“嗯”了一聲,也不知是在敷衍還是真聽進心裏去了。
在她打算開門離開的時候,正好外麵也有人開門進來了,於是她向之律道別之後就從被打開的門走了——而剛剛進來的人有兩個,領頭的是一位年齡看起來正準備脫離青年階段的男性醫生,其後跟著的似乎是在那個夜裏,給了自己FN57手槍的那名眼鏡娘。記得是被穿了好幾個洞來著,就連肺好像也被捅穿了的樣子……
等等,這麼說來,那麼麵前的她是……
OMG,難道說……咦,等等,她還有影子!這麼說來——
“——你也還活……?!”
將脫口而出的失禮的質問迅速截斷掉,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後來的女生,幾乎可以說是在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四個大字。
其實也不怪之律他會這麼失態,任誰在看見一個重傷到好像馬上就要領便當退場的人突然完好無損的出現在自己麵前,就跟完全沒受過傷一樣,那恐怕換作誰都會驚訝到下巴掉下來吧,又不是所有人都有從墳墓裏掙紮出來的能耐。
“……我怎麼了嗎?”
由於說到一半迅速截住,對麵的少女反倒是一臉不懂他在說什麼的樣子。
“沒、沒什麼。”
少女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和醫生一同開始了說明與解釋。一疊資料被少女遞到他身前,
“如你所見,之前你預見的那些生物是一般被稱為‘撲克(Poker)’的異形生物。它們來自何處,存在原因,怎樣出現在那裏,這些全部不明。
“可以確認的是它們的行動往往會在事後被確認為帶有極強的目的性,仿佛隻是為了執行‘某個目的’而出現的工具一樣。而目前最多的案例往往都是針對人類的襲擊——但針對我們來進行攻擊倒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