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迪愣愣的看著之律撞開自己,接著又被刺中腹部。等到回過神後,他發現之律已經滿臉痛苦的倒在血泊中。
“誒…………?!!”
“你還真敢啊————!!”
溫迪紅著眼將槍口指向了撲克!
連續的槍聲猛地響徹雲霄,澄黃的彈殼落在地上為它伴奏。
很快,撞針便發出擊空的聲音。
不過緊接著,溫迪便將步槍倒轉過來,用槍托不斷猛砸著地上那隻被子彈打得支離破碎的撲克。
“可惡!去死!去死啊!什麼撲克、什麼‘深淵刺客’,說到底都不過都是區區異種罷了!為什麼不給我好好的去死!!”
“——溫迪我友,你如若再不助我止血,隻怕我也是將要如你所言了?”
盡管身體不斷在失血,但從他還有心情去開溫迪的玩笑來看,目前他的身體狀況雖說談不上活蹦亂跳,但也還不至於太過危險。
“!!——之律!”
“就算你突然叫的這麼親密,我可是也不會想與你發生什麼超過友誼的親密關係的哦?”
笑著打趣完溫迪,他便靠住走廊上的牆壁,試圖站起身來。
“啊啊啊——!你這是在幹什麼,現在的你可是傷員啊!”
溫迪趕緊上前扶起之律。
“這個你我都知道的殘酷事實能不能不要一直重複說給我聽啊你這魂淡!”
“那就拜托你稍微給我有點作為一個傷員的樣子好嗎!”
“唉啊,可真是一個強硬又亂來的男人。”
“喂!”
“好啦好啦,別生氣,我隻是太激動了,所以想放鬆一下而已啦!”
“何止放鬆,你幹脆連血都放了。”
他看了一眼之律被壓住的我傷口,
“或許你該慶幸它沒成功給你在身上開出那麼一個洞吧。”
“好殘酷的家夥!真的會有女孩子會想和這樣的你交往嗎?”
“你這個行事亂來的家夥也明明好不了多少,又有什麼資格來說我!”
“哦呀承認了。”
“沒承認!——話說回來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給我壓好你的傷口吧!”
“好啦,好啦。”
由於手頭上沒有醫療器具,所以溫迪將散彈壓進彈匣並上膛,對準最近的房門開槍了。將門軸打鬆後,溫迪踹門而入,在屋內找到了醫療箱,然後他將之律般到沙發上,開始為其進行臨時治療了。
“好了,這樣應該就差不多了!——接下來,就剩把你送到正規的醫療機構裏去了。”
“為什麼要強調‘正規’這一點?”
“因為那個醫生……他的大腦相較於正常人來說要‘稍稍’有那麼‘一點點’的‘小小’的問題。我不想讓你誤會成我把你送到黑心醫生那裏去了。”
“………幫我把掉在電梯裏的手槍拿給我,我到時候好拿它來威脅你說的那個醫生。”
…
等溫迪給之律綁好繃帶並攙扶著他從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一枚紅色信號彈從小山的方向冉冉升起,與星辰一同照亮了夜間的天空。
“有人在發信號……難道是那個女生嗎?”
“——你說的是誰、和是不是一位女生我不清楚。但我可以確定的是:那個人目前的處境相當危險——我感覺到有4隻撲克正在向那邊聚集!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它們互相之間間隔的距離就目前看來都是比較遠的,所以我們能夠試試來將它們各個擊破。”
恰好聽到了溫迪的自言自語,之律語氣嚴肅的接口說道。
“可是,你認為它們真的會有那麼傻嗎?”
“反正在我看來它們的腦袋都不太靈光。”
“……也許吧,希望如此。”
“你這句話是在給我立死亡flag嗎?”
“要立也是你自己給自己立起來的,再加上你還帶著傷,領便當的可能性比起別人要大的多。”
“你竟然都會用‘領便當’這個詞了嗎!——咦、似乎輕敵也算是死亡flag的其中一種?”
“你現在才發現啊!”
一句話就回了之律兩句話。
聞言之律當即一個回身,佯裝無力地坐倚在地,作抹淚狀。
“……真乃交友不慎。此身與你直以摯友之禮相待之,卻未想你竟會是個如此之冷漠薄情之人。待時過雲煙,難想後世子嗣會為此於我作何評價,又豈會敬我!此身遇此等惡友,莫是天要亡我!?”
“喂喂!!!”省省你那蹩腳的文言文吧!
看著之律一個人在那裏大發電波外帶黑自己,溫迪終於忍不住的一個手刀敲了上去,
“——總之我先去那邊,你就給我在這邊好好等著就行了。要是有什麼事發生就鳴槍,我會盡量不離開這裏太遠的,所以很快就能趕過來。”
安慰的話語說完,他便向樓外走去。之律則目送他離開。
在溫迪從拐角離開了視線範圍之後,男生完全將身子靠在走廊上。他將左手抬起,看了一眼57手槍。後便又脫力般地垂下了,臉上帶著苦笑。
“在這一切結束後我請你吃飯,在那之前可要給我好好活著啊!”
並沒有奢望溫迪聽到,僅僅隻是用那麼大的聲音喊了出來而已。
“那你也一樣,可不要在請我吃完飯之前就隨便找個地方偷偷死掉。不然我會把你……”
溫迪的聲音從外麵傳來,良好的隔音效果讓他的話隻剩下了半截。
意外的聽到了回答的之律隨之一愣,然後將手槍插到後腰帶上,很不情願一樣似的站直身子。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努力來試試看吧。”
“不過,現在的狀態似乎不太好呢。”
之律離開大樓,有些漫無目的地到處走著。
“以目前的身體狀態,似乎沒辦法進行太過劇烈的運動呢。”
他苦笑著喃喃著。一個人的話,就很容易進入自言自語的狀態呢。
“喂,我們來聊天吧。”
(毫無意義,拒絕。)
“還真是有夠冷淡……”
(……)
“算了,反正我們也是一體的,想什麼時候聊都可以。”
被一口拒絕之後,之律繼續著無意義的喃喃,來到了花園裏一處狹隘的牆縫間。在這裏靠著牆壁休息了一會兒,從外麵就傳來了急促的聲音。
在外麵發出聲音的是一名二年級的學長。看起來是和其他人走散了的樣子。
在他後麵追逐著的是一隻雙手刃化的撲克。
“啊啊——真是受夠了。”
壓低聲音的喃喃,同時在不經意間確認著鋼管的手感。學長的腳步聲迅速接近,隨後掠過了牆縫,然後是在感覺中迅速靠近的撲克——
身形一轉從牆縫裏現身,撲克隻是稍稍一愣就一下劈了過來。之律用鋼管將撲克的攻擊往旁邊一帶,接著一腳踢在它的小腿處,在它摔倒後一個回身,猛地用鋼管砸到它的結晶處。
“比起我老姐來,你們實在是太嫩了!”
解決撲克後之律感到身體一陣疼痛。將衣服撩起來發現由於剛才的劇烈動作,傷口已經迸裂了。繃帶被染紅好大一片。
看來這下慘了啊……
有些無奈地回身瞧了一眼,被救下的學長卻已經失去蹤跡了。
“……衝擊性的事實!”
麵對著耍帥過後卻突然發現觀眾不見了這一令人震驚的事實,似乎突然連母語也說不好了。
(正常。)
……你是來嘲諷我的嗎?
(否定。隻是在敘述事實而已。)
盡管腦海中傳來了這樣的答複,但楠之律還是自作主張的感到了一股滿滿的取笑氣息——如述,他並沒被取笑。
……跟你居住在“同一片屋簷下”可真是夠鍛煉精神的。
(你希望的話,我可以去到你的意識深處。)
我不是這個意思……
(……)
……能說句話,好讓我知道你還在嗎?
(句話。)
“噗……”
失笑之後,之律便有些脫力地倚住牆。之前專注於對話還沒意識到,但當注意力分散出來之後,他就已經開始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流失的錯覺。
傷勢變嚴重了啊。
本來就是啊,差點被刺穿身體的傷勢並非小傷。他到現在都還沒死隻不過是托了沒刺中任何要害的福罷了。而現在又因為劇烈活動的原因讓傷勢越發的惡化,對於現在的他,光是讓自己保持繼續清醒幾乎就已經算是一件相當勉強的事情了。
啊啊…稍稍,變得有些困了呢……
實際上他的困意並不僅僅隻是“稍稍”就能形容的程度。混雜著脫力感和倦憊的睡意已經讓他幾乎閉上了眼睛。
因為感覺這樣睡去就會死掉,所以他將眼皮勉強地撐開出一條縫隙,開始試圖尋找一些能引起他的注意力的東西,希望以此來逃避倦意。
(為什麼不睡,你現在不是很想睡嗎?)
理性竟然會照顧感性的想法,這可還真是意外啊。
將集中力大都放在了與疲倦對抗之上,之律其實並沒聽清楚腦內聲音的每一個字。隻是大致理解了意思而已。
當然我是很想睡的。但比起這個來……
“我可是更加不想就這樣死掉啊!”
掙紮著站直了身體,卻在艱難地抬腳後跌靠在牆上。因為這一撞,傷勢似乎更加惡化了。
就那樣失力的靠坐在了牆根,無奈的感受著世界仿佛變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錯覺。
“或許在遠去的不是世界,而是,自己才對吧……”
最後一句的喃喃自語。在完全失去意識之前,似乎聽到腦海內出現了一句對自己說的話。
(……心………點,…那……事的…,我…保………。)
什麼嘛,根本就聽不清啊……這樣的話不是根本不夠拚出一句話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