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為迪諾的埃爾夫人憤怒異常,他一邊大聲呼叫著那個距離她最近的下屬,一邊忙不迭地舉起手中的槍向那個綠色的身影開火,但由於是倉促中舉槍,瞄準和開火也倉促,開火的目標又是在地麵上不斷地滾動著的,所以,他的攻擊並沒有湊效,偏了,盡管命中點距離目標很近,但仍然算是一次不成功的攻擊。
不過,其他人的反應就沒有他這麼機敏了,首先,他的這些下屬並沒有如他一樣把注意力正好轉移到她的身上,等聽到他的聲音再轉過頭去查看發生了什麼事,並采取行動,已經晚了;其次,人類陸戰隊員們同時發動的突襲,牽扯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他們根本就沒來得及象平時訓練那樣作出迅速反應。
這並不奇怪,如果要問,在光束紛飛的戰場中,人的第一反應是什麼?大部分人絕對不是不顧危險地端槍還擊,而是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再說。尹恩還記得他原先在舊地球看的那部根據真實戰史拍攝的著名電視係列劇《兄弟連》,其中有一集,當溫特斯上尉在荷蘭作戰時一個人衝上河堤,麵對在窪地休息的一個連的精銳德國黨衛軍,他毫不猶豫地開火射擊,一直到打完兩個彈匣的子彈,德國人也沒反應過來,大部分人的反應就是抱頭逃竄或尋找掩蔽,僅有幾個人的一點反擊也因倉促和不協調,沒什麼效果。最終結果就是,上尉率領的一個排的美軍,打垮了兩個連的德國黨衛軍。
黨衛軍不精銳嗎?不是。他們的力量不夠嗎?也不是,他們可是兩個連對付美國人的一個排。但他們在遇到突襲的時候,在不了解敵人的情況的時候,保命的心理本能占據了上風,以致無法迅速組織起有效的反擊。而這些劫持者也是一樣,在他們沒有作好準備、沒有預期到敵人會從其他方向出現的情況下,在突然之間、能量光束就在倉庫內、在他們身邊四處紛飛的危險中,在聽到同僚不斷被擊中發出的慘叫聲刺激下,他們的第一反應就是或低頭、或另找一個安全的地方,總之,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再說,至於那個埃爾夫女子現在的情況,還有他們頂頭上司的憤怒的聲音,這些不知不覺已經被放到了第二位。
第一槍沒有打中,其他人也沒有如他所期望那樣及時行動――那名距離最近的叫索倫森的下屬還縮頸低著頭茫然地看向他的方向,這位名為迪諾的埃爾夫人隻好自己來,不過,已經晚了,等他修正瞄準再次射擊時,那個綠色的身影已經不見了,消失在深坑的邊緣,整個過程不過就這麼短短的幾秒鍾而已……
完了,這名埃爾夫人心中一沉,最糟糕的前景已經隱約出現,他們既完不成任務,所有人恐怕還要交待在這裏,這個時候,要求人類停火那無異於癡人說夢,那麼,唯一能做的,恐怕還得著落在她的身上,隻有重新控製住她,事情也許才能有一絲轉機,或者,即便已方所有人全歿,但能夠有她一同陪死,也算是一點小小的安慰和補償了吧……
情急之下,這名埃爾夫人不顧周圍四處飛射的能量光束,端著槍直接就衝向那個綠衣人影消失的深坑,但沒跑幾步,他猛然感到身體一震,似乎被什麼東西猛地撞了一下似的,雖然仍在奔跑,但他卻忽然感覺自己的力氣在快速消失,身體不受大腦的控製,眼前的景象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他倒在了距離深坑不到兩步的位置,金色的瞳孔也逐漸失去了平時的光采……
在入口通道負責掩護的曾若勇上尉和其他三名陸戰隊員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地將光束步槍槍口從他的身上移開,繼續警惕地搜索下一個目標,金屬隔柵板四周三米都是禁區,絕對不能讓任何一個埃爾夫人靠近,這是死命令,任何進入這個區域的目標都會獲得人類的優先照顧……
在維修管道內,尹恩很倒黴,剛剛被砸下來的金屬隔柵板砸得背上隱隱生痛,手忙腳亂地才把身上壓著的金屬板靠著管道內壁豎著挪開,第二個重物又接踵而至,這一回就不象前一次那樣這麼輕鬆了,那次他用手抱著頭,有了充分準備,所以沒什麼大問題,而這次,這個重物首當其衝就和他無意中抬起的頭親密接觸了。
“咣”,尹恩事後隻記得這個聲音,一個硬硬的東西正好砸在他的臉龐正中,他的眼、鼻、唇都因此糟了殃,他眼冒金星,眼淚不受控製地就流了下來,嘴裏還能感到一股淡淡的腥味,隨之而來的就是無邊際的痛苦,讓他幾乎無法忍受,就連隨後落到身上的柔軟軀體都被他給忽略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