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天還未完全的發白,元景初就醒過來了。
今天是春休日,元家的管事們在三月春耕時節都會安排輪休,今天的春休日,就輪到他休息了。雖然是春休日,但是元景初今天還要去元家祖宅的前院見見元家的下屬掌櫃。
元景初醒過來後,發了一會兒呆,就坐起身,外頭的天色還未明朗,他有些恍惚,夢裏他好像是回到了他曾經生活的地方,那裏有車水馬龍,高樓大廈,夜晚到處都是喧囂……還有他熟悉的自己那好不容易積攢了錢剛剛還了全款的二手房……
那房子他也才住了一年啊,想想,真是好可惜。也不知道他死後,誰會住進去?
他孑然一身,又無父無母,自己一人打拚,攢下的錢財也不多,就這麼死了,還是莫名其妙的飛機失事……雖然有些不甘,但投胎轉世也這麼多年了,他的那點不甘也早就散了。
隻是不明白的是,為什麼他會帶著記憶投胎呢?是孟婆湯不達標?還是孟婆忘記給他灌了?
“吱!傻初初又在發傻了吱!
呆坐著神色迷茫的元景初僵了僵,默默的拿過床邊的衣服穿了起來,早就在醒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聽見細細碎碎的聲音了,他心底歎了口氣,真是的,在他上輩子跟了他一輩子的異能也跟著這輩子的他來了。
——獸語啊,他能夠聽得懂獸語,這個大概是老天爺憐憫他是個孤兒自小孤獨寂寞,讓他多了些可愛的小夥伴吧。
“吱吱吱吱……,聽說了?東廂房的小白臉又鬧了一個晚上吱!”
“那算什麼吱,正房的那大紅臉才厲害呢吱!”
“都沒有初初好看呢吱!”
“初初傻乎乎呢吱!”
“好想吃初初親手喂的糯米糕吱”
“西廂房裏又喝了可怕的水呢吱吱!”
“真的嗎?吱吱!”
……
元景初動作頓了頓,趴下頭問著床底裏的兩隻胖乎乎的鼠鼠,問道,“是西廂房裏的小矮子嗎?”
“對呢!吱”
“再喝幾次肯定死了呢吱”
元景初直起身,摸摸下巴,西廂房啊。
這時候門被敲了敲,“景初?該醒了。”
門外的聲音嘶啞難聽,但還聽得出來是女子的聲音。
元景初拿過床榻邊的衣服穿上,一邊揚聲應著,“紅蘇姐,進來吧。我醒了。”
門被推開,進來的是蒙著粗布麵紗的身材窈窕的女子,手裏端著一盆熱水,隻露出來的眼睛漂亮有神,看著元景初的時候,眼底裏盡是笑意,“景初,洗臉洗手吧,今兒個的水裏我加了點香草,能夠給你提提神。”
元景初接過女子手裏的水盆,笑道,“多謝紅蘇姐姐。”
“說什麼謝謝!咱現在可是掛著你元管事的媳婦的名頭呢。”女子說笑著,聲音嘶啞難聽,可是話裏頭透露出來的卻是灑脫的意味。
元景初聽著,笑容變大,看著外頭的日頭不早了,就低頭洗漱了起來。
這個掛著他媳婦頭銜的女子叫葉紅蘇,可不是他真的媳婦,兩年前,他在市集人牙子那裏買來的,當時他見到紅蘇姐的時候,紅蘇姐奄奄一息,麵容被毀,還被人牙子打罵,他心底不忍,就一時衝動的買了下來。
那時候,他剛剛被重用,元家的水深,主院的那位想拉攏他,準備給他搞一門婚事,他一得知這事,就趕緊的打算著成親的事,可他那時候剛剛從莊園裏出來,身邊合適的都沒有,最重要的,他這個清楚記得上輩子的,可不打算就這麼不明不白的交待了自己的終身,於是,他就打算著從人牙子那裏看看能不能找個合適的,暫時來應付應付主院那邊,等事情過了,他再把對方的賣身契還給對方,礙於這個朝代的嚴苛的戶籍製度,奴籍者無自由,他也可以給對方找找好的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