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意外之獲(1 / 2)

綿延千裏的祁連山脈橫亙在河西走廊之南側,像忠誠的護衛一般守禦著這條由中原通往西域的必經之路。高達萬仞的大雪山,各種千奇百怪的植物生長其間,更是各類奇珍異獸的樂園。其主峰群坐落於涼州酒泉郡內,向來為胡漢各族的狩獵之所。此刻,阿若正和王三一起,在這茫茫雪山之中的胡漢獵場分界線的漢人一側,捕獲了一隻雪兔。

“竟然敢咬你小爺我,看小爺如何炮製你這隻該死的兔子!”阿若望著王三手中的雪兔,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原來隻是隻兔子……”王三似是心有不甘,但看看自己隻堪捉鳥的工具,心下釋然,這已經是不錯的結果了。伸手將兔子遞給阿若,示意他炮製成食物。這小子雖然有諸多缺點,但廚藝還算尚佳,至少相依為命十來年,至少一半時間是阿若在負責飲食。

“不差啦不差啦,餓了兩三天,這隻兔子已經足夠讓小爺我滿足啦!”阿若看出了王三的不甚滿足,但自己倒是對獵物很滿意,一把搶過兔子和木棍,啪啪幾下,便把可憐的兔子拍暈過去。邊操弄著便說道:“就三伯你那破爛玩意兒,能夠逮到這隻又大又肥的兔子,已經是老天開眼啦!”說著將兔子開膛破肚,一股血腥之氣隨著山風四散開來,“若不是首次進山的小爺我給你帶來好運,就這破天氣,再等上三天你也不會有獵物啦!哎呦!”

王三將手一甩,將支撐竹簍的樹枝準確砸到阿若頭上,拍拍手上的雪,慢悠悠地道:“閉嘴吧,專心弄你的兔子!”抬頭看了看天,突然“咦”了一聲,原來不知不覺間,大雪已然停了。

王三將剛剛撐竹簍的地方掃出一片空地,又從四周尋來些枯枝枯葉做柴。做完這些準備工作之後,王三見阿若還未收拾好獵物,便從柴堆裏挑出一根較粗的樹枝,一屁股坐在了藏身的巨石旁。隻見他將這根幼兒手臂粗的樹枝放在巨石上摩擦,欲使之一端變得尖銳,一邊若無其事道:“小兔崽子,不若你認老子做個爹,老子將這一身打獵本事傳授與你,好歹也是個生存之道。”

耳邊山風依舊,卻沒有送來阿若的回音。就在王三以為阿若沒有聽到自己的話,想要再重複一遍時,阿若提著整理好的月兔站到王三麵前,一臉戲謔道:“讓小爺給你當兒子?哈哈……你想得美!小爺我認你當伯伯已經不錯了,你還想給我當爹?不知道小爺我最忌諱哪個詞麼?”言罷將手伸到王三麵前:“拿來!”

王三不情願地將手中已經磨尖一頭的木棍遞到阿若手中。他當然曉得阿若最忌諱的是父、母二字。如同世上大部分孤兒一般,阿若對自己的生身父母或多或少都會存有些許怨念。不同的是,阿若似乎對自己的身世並無多大興趣,隻是偶爾觸及到“父母”二字之時,才會表現出不快之意。

事實上,“認父”之語隻是二人之間玩笑之言,十幾年的相依為命,讓兩人關係不是父子勝卻父子。猶記得當年初見時,阿若仍是繈褓中嗷嗷待哺的娃娃,而王三也不過不滿二十歲的毛頭小子。光陰荏苒,轉眼間十多年已過,正直壯年的王三望著眼前忙碌的小子,滿眼是當年自己的影子。看著當初的嬰兒成長為雖不健壯但足夠健康的少年,王三眼神中充滿了相當的成就感。

此子雖然嘴上對他王三常常不留情麵,但其實生性溫和,又心細如發,和王三這個大老粗並不相符,不知是否是承自其生身父母。另一方麵,多年艱辛生活的磨練亦令阿若性格中充滿了堅韌的元素,甚至稱之為執拗亦不為過。他認準的事情,絕不輕易改變,從來都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而這些,都是一個人想要成功必備的素質。

“嗯,這小子將來的‘成就’必不下於老子我,哈哈!”王三心中暗爽道。

“啪!”一團雪球結結實實地砸在臉上,王三抹掉雪粉,才看見阿若充滿壞笑的臉近在眼前:“想什麼呢?笑得那麼猥瑣,莫不是又在想聖泉村的李二姑?”

“呸呸呸!小兔崽子淨胡扯,誰想她了?!哦不,誰認得什麼李二姑?”王三又一次被阿若捉弄,哭笑不得地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又仰頭望望天空,道:“晚餐準備好了?”言罷渾身一抖,他娘的,真冷啊!

“哪有,還早著咧!”阿若指指地上的柴堆,道:“趕緊來生火,否則咱倆就隻能生吃兔子啦!”

“你這小子!算老子欠你的了!”王三搖搖頭,一屁股做在柴堆旁,準備想辦法把火生起來。

突然,鬱悶的王三像受到了什麼刺激般,一下子從地上跳起來,雙膝跪地,側耳傾聽著什麼。整個人好似換了一個人,臉容嚴肅中蘊含興奮,雙目囧囧有神,再不似之前的無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