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半個月過去了。
財團法人全國公營賭博福利協會的終身會長葉山善道正坐在協會的“報國丸”號船上。
那是一艘5000噸級的像巡洋艦一樣的船。正像柳澤對津場他們說的一樣,船上有五門大炮、三門高射炮和十挺重機槍。當時大炮和高射炮都用木箱子蓋著,機關槍被藏在瞭望底下。
駛出千葉幕張的要塞一隱場,“報國丸”便順著東京灣往晴海埠頭駛去。全國公營賭博福利協會的本部的大樓就在晴海。
被船驚起的海鳥,撲打著水麵,亂飛而起。
在灰色汙濁的海麵上,不時浮現出一種小鯨魚的脊背,成雙成對的鴛鴦在水中自由自在地遊著。在船舷的右側是京葉工業地帶,一股股黑黃的濃煙從煙囪裏噴出來,把整個天空都染成了黃色。
但是,在瞭望塔下麵暖洋洋的休息室裏,葉山對船外飛去而逝的景致連看也不看一眼,而是坐在沙發裏,練習怎樣才能迅速地從槍套裏拔出手槍來。葉山的槍是PPK25口徑手槍,槍的威力不大,生產這種手槍的兵工廠也不多,而且生產量小。葉山的這枝搶是二戰時的產品,但是因為沒怎麼用,所以還像新的一樣。葉山轉身從槍套裏拔出了手槍,但可能年紀大了,身體轉動慢,動作特別笨拙。然後,葉山用香煙的過濾嘴作耳塞塞住了耳朵,舉起對著七米以外對麵牆上掛著的一張香杉畫像,瞄準了眉心,扣動扳機。
因為握槍的手不停地抖動,所以子彈打得也不準。槍還沒打響,葉山就閉上了眼,側過頭,像一個膽小的女人似的,槍響過之後,才敢睜開眼。在離香杉照片50厘米的下方貼著壁紙的牆上,有一個彈孔。
“太棒了!”身材瘦長、40歲左右的事務長站在沙發後麵叫了一聲。
“別說奉承話了。我年輕的時候率領日本法西斯黨南征北戰的時候,打中了30米以外的人的眼睛呢。”葉山神情憂鬱地說。
“啊,失禮了。可能是上年紀了。若是換了一般的年輕人,恐怕打得比這更差呢。”事務長嚇得連連道歉。
“沒關係。我還要再練一會兒,你到別的房間去吧。”
“是。”事務長弓身退了出來。葉山接著練習射擊。
第四發子彈雖然慎之又慎,可結果卻不如人意:前幾發子彈離香杉的畫像都在50厘米以內,這發子彈卻落在離香杉一米遠的地方了。葉山有些喪氣,不顧一切地將子彈全打了出去,這次,有的子彈打進了天花板,有的打在地板上。
葉山重新壓上子彈,對身邊四個保鏢中的一個招了招手:“這次你來。”保鏢接過槍,雙腿分開,左手叉腰,對著香杉的畫像開了一槍,子彈正打在香杉的額頭上;第二發、第三發也都落在眉心附近。
“行了。”葉山開口道:“總之,如果你們和那三個人撞上的話,要像今天這樣冷靜地射擊。如果瞄不準打不著的話,就隻好給你們準備墳墓了。”葉山的話說完的時候,那保鏢已經給手槍重新裝好子彈遞過來。葉山接過槍,括它裝進了槍套。
不久,“報國丸”靠近了晴海埠頭,但沒有靠岸,在離埠頭一公裏的地方停了下來。
站在甲板上的船員們手中都提著裝釣魚杆的盒子,其實裏麵藏的是M16自動步槍。
在後甲板上,停著一架川崎500小型直升飛機。飛機的馬達和螺旋槳在慢饅地轉著。
當葉山在四個保鏢的護送下出現在甲板上的時候,飛機駕駛員關上了馬達。
飛機裏可以坐六個人。擋在座位之間的金屬板已經換成了透明的塑料板,上麵有供人通過的洞。
葉山坐在最後一排的中間,左右各有一名保鏢。像金魚肚子似的機身,在前麵側麵,有很多地方用的都是透明的塑料,所以視野很開闊。
駕駛員開動了300匹馬力的馬達,螺旋槳越轉越快,一會兒,直升飛機便輕鬆而平穩的升上了天空。
升到了1000米高空後,飛機開始沿之字形軌道飛行。
不久便到了全國公營賭博協會大樓的上空,這是一幢10層大樓,院子很寬敞,有500坪,在院子中間,畫著著陸用的標誌。飛機停在院子裏。
這個院子在七樓,設計很特殊:七樓以及七樓以上各層,都沒有窗子麵對這個院子。這是葉山設汁的,因為他害怕有人從窗口往院子裏打槍。從院子到七樓,隻有一個出入口。那裏有30名國際統合連合的衛兵把守著。在院子四周建築物的頂上,還有50名衛兵把守著這個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