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人斬”突現江湖!屠者無數,多為缺心、少肝、丟耳、掉腦者。官府差人繪像緝拿,懸賞白銀一千兩……
清晨,大府邸內,眾多男女仆人已開始早起忙碌。
一位年輕丫鬟端著個圓狀托盤,穿過大庭院,走過長廊,路過後花園,直奔一間書香房而去。步子穩健,端著的那碗湯藥昂貴到她一年到頭也賺不來。所以,要慢!要穩!如果灑了些許或是摔了個底掉,便不是扣工錢與挨板子那麼簡單!
丫鬟幾步蹭到書房門前,竟單臂撐住已經搖晃不已的托盤,抬手輕輕敲了敲門,而後快速雙手端穩,一滴也沒灑出來,丫鬟鬆了口氣!苦差事!為什麼這死老頭的湯藥要讓自己來送?府裏那麼多年輕丫鬟的!
丫鬟:“老爺!老爺!該喝藥了!”丫鬟耐心等候回音,傲慢的死老頭子!喝個藥還擺著臭架子!活該病死!不喝病死拉倒!死了最好!丫鬟在那獨自心底暗咒!她心中暗念的這位死老頭的口碑早已如茅坑裏的物件一般遠揚四方,不過雖年過半百過天命,卻仍能玩的開,吃喝玩樂皆不誤。他確實有些錢財,因其錢權勢皆不弱,且朝廷官府靠山硬,所以也算得地方一霸一地頭蛇。
丫鬟等了許久,仍舊無人應答!難不成,真是……
丫鬟:“老爺!藥該涼了!您在不喝的話……”丫鬟踮起腳,想從門縫裏探個究竟,不過不如她願,什麼也看不到。丫鬟繼續等待,作為下人丫鬟的她早已將耐心練就得不同常人,除這個忍耐力和一張好臉蛋之外恐怕她除了被賣到迎春館裏接客之外她就真沒有什麼能養活她自己的手藝與本錢了。
可是,未免太過久了!丫鬟在沉不住氣,伸手觸摸門框,而後輕輕向前推動。咦?沒反鎖?
前腳輕輕跨入……沒人?雙眸環視四周,不,這書房很大,轉身,望到那本該是潔白的牆壁上不知被哪個惡作劇的家夥屠了滿壁紅!紅?而且異常大,大的顯眼!
“千人斬到此一遊,借狗頭一顆!”丫鬟輕聲嘟囔著。
丫鬟目光下移,沒錯,自己就不該識字,否則進門之後便不會將注意力放在那些血紅大字上而是其下位的沒了腦袋的她老爺的無頭屍上。怎麼……頭被借走?托盤摔落,湯藥瓷碗崩灑破碎,刺耳的尖叫響徹整個書房乃至整個大院……
兩天後……
市集之上,人潮湧動,賣魚賣肉賣菜賣得冰糖甜葫蘆,一副熱鬧非凡與水泄不通。但行人過客紛紛讓開一條道。
一位持刀男子步履穩健向前,看他身高至少六尺半,奔堂堂七尺好男兒而去的料。相貌卻平平,著實算不得英俊,但卻精神飽滿。頭發稍長,鬢發過腮,典型的古典男兒形象。
別人為他讓道,卻實在算不上是有什麼理由,隻因他右手緊攥的那把未出刀鞘的佩刀與其左手提著的那個不停滴著紅色液體的布袋!旁人臉色無不鐵青!他竟然有刀!快看快看,他手裏的提的那個東西!真是夠膽大……官府早已下了禁刀令!他竟作無視!
各種驚歎與議論,年輕男子全作冷眼漠視。他攥緊手中佩刀,眉頭緊皺。餘光下意識的波及左手所提布袋。布袋已顯潮濕,那有著敏感顏色的液體已經幾乎在整條他所經過的街道上留下了印記。男子繼續向前,還要……一段路。
男子加快了腳步,盡管他原本就走的迅速。拐過幾道街口,男子停下腳步,轉過身子,抬頭望了望麵前一家店鋪的招牌,遲疑了許久。他低頭看著自己左手的布袋。原本攥緊的拳頭此時攥的更緊。
男子進到這家店鋪之中,櫃台處的夥計見其大步入內,便一副恭敬的表情與動作。
店鋪夥計:“請問您需要些什麼?金瘡藥、蓮花粉、還是……山參?”夥計注意到男子右手所持佩刀,頓時恍悟。
店鋪夥計:“我懂了……您是要……”男子揮起左臂,用力將那已潮濕過分的布袋丟向店鋪夥計,沒有半點猶豫,夥計話說一半,卻被迫中斷,這布袋中的圓狀物不知是何!卻要接住!店鋪夥計一陣作嘔狀,撲鼻的腥味!血?腥臭難忍!而且!店鋪夥計感到他的雙手像是被黏膠沾實一般!到底什麼鬼東西?男子雙手抱胸,雙目半閉,不言語,不動作,隻是站在那兒。
店鋪夥計質疑般的盯著男子,磕磕巴巴道。
店鋪夥計:“請問您……這是要……”男子緩緩抬起左手,指了指店鋪夥計手中的布袋。
男子:“銀子!”店鋪夥計盯著手裏的布袋,銀……銀子?又思索了一會兒,終於明白何意。
夥計一臉培笑,還真是豪爽之人。
店鋪夥計:“要做到貨真價實才行的!”男子不予回應,左右環視。而後回複原狀,夥計將圓狀布袋輕輕放於櫃台之上,而後轉身找了塊布巾擦拭雙手。什麼東西才賣得上價?這裏幾乎不缺什麼,除非……夥計伸手捏住布袋係口一角,輕輕拉開!味道是難聞了些!但賣的上價的物件味道一般也好不到哪兒去!
男子:“麻煩快些!”夥計拍拍雙手,利落解開布袋,雙目睹過爆睜,而後後跳一步,如果不是世麵見多之人便真要整個叫出。
店鋪夥計:“這……這是……”夥計抬頭盯著男子,最後目光定格在他的佩刀之上。
夥計:“閣下……是一名刀傑?”(刀係等級稱謂的其中一種)男子搖搖頭。
男子:“普通刀客!”夥計輕輕搖了搖頭。
店鋪夥計:“那麼好,請您稍等!”店鋪夥計轉身飛快跑開!撞翻了一旁藥櫃上懸掛的一罐藥材,也來不及收拾,匆匆消失。
男子緊皺眉頭,他輕呼一口氣,就當是磨練耐性好了!
約摸著過了幾分鍾,一位肥頭大耳身著長袍的中年男人慢步而來,夥計跟在身後。
店鋪夥計:“掌櫃的,您看這……”中年男人是此家藥店掌櫃。長得一副奸商嘴臉。
藥店掌櫃看著男子,江湖刀客!不過……刀客貌似沒這能力!藥店掌櫃後將注意力轉移到櫃台上的圓狀物!聚精會神的盯著看,細微的細節也沒有放過。
藥店掌櫃:“如果是普通熊膽……真的賣不上價的!”男子歪了歪腦袋,脖子不舒服之表現。
男子:“看著給吧!”藥店掌櫃大喜!就喜歡這種不知市場行情價的……赤血熊膽的價格至少賣得一百兩以上!看來……
藥店掌櫃:“那麼……二十兩?”男子攥緊手中刀柄柄身,極力克製。對,他隻是個生意人!如果生意人不如此,他開不起這家藥店當不得掌櫃。
男子:“煩請快些!我有急用!”藥店掌櫃險些拍手,而後讓夥計將櫃台上的赤血熊膽包好拿走,一同將結算二十兩白銀帶來。藥店掌櫃將鼓鼓囊囊裝有銀兩的布袋交與男子手中。男子顛了顛手中袋子,一副不屑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