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離無心進入木桶中不過十幾秒而已,而桶外的班大師分明看到無心的身體表麵已經變成了血紅之色,就好像充斥著血液一般,十分恐怖。
“蓉姑娘,這個,不會有什麼事吧?”班大師擔憂的問道,雖然和無心認識也不到幾天,但他的心中對無心還是十分欣賞的,雖然他似乎身在陰陽家,但班大師能清楚地感覺到無心的善良,溫和,甚至是天真,這是一個任何了解他都不希望他受到傷害的人,而這正是無心自己的獨特魅力。
月兒也將身體轉了過來,無心的情況分明的進入了小丫頭的眼裏,小手已經絞的蒼白,美麗的大眼睛裏眼淚正在打轉,就差跳進去幫無心承受痛苦了。不過即使如此,月兒也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因為她的心裏對端木蓉十分了解,也對她的醫術有著絕對的信心。
月兒的模樣班大師顯然也是看到了,實在不忍心再看下去,不等端木蓉回答,他便轉身出了藥房,他也想明白了,自己明明不懂醫術還在那裏瞎擔心,還是出去喝一杯的好,等自己酒醒了無心的治療恐怕也完成了,到時候再與他把酒言歡,這次,他一定要讓無心喝一杯。
目送班大師離開,端木蓉重新將目光放到了木桶中的無心身上,她在等,等自己出手的最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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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痛!痛!痛!痛!
無數的火熱能量鑽進自己的身體,一道道猶如火燒一般的痛楚瞬間傳達到無心的腦海之中,和上一次昏迷不同這一次無心完全是有力反抗這樣的痛楚的,但憑借自己超越常人的堅韌意誌,無心生生忍住了,任由火熱能量鑽入,任由痛楚襲身,因為他要恢複自己的傷勢,隻有這樣他才能變得更強,才能保護憐兒,才能報仇!
清秀的臉龐憋得通紅,但無心仍然一動不動的坐在木桶中央,看到這一幕端木蓉震撼了,沒有人比她更了解木桶中的強大藥力將會給人帶來怎樣的痛楚,但就是這樣的痛楚仍然無法摧毀無心的意誌。
“你到底是怎樣的人?”端木蓉迷茫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本來正是清晨,現在已經是午後了,端木蓉喝月兒仍然站在木桶旁邊,木桶中的濃黑色藥液已經變得很淡了,似乎再要一會兒就會變得清澈無比,端木蓉知道,那個時候就是自己出手的最佳時機。在端木蓉想來,藥液中的無比藥力絕對能將無心斷裂的經脈摧毀,到時她再用銀針引導,使藥力重塑經脈,到時候治療就會完成了。
“月兒,將銀針拿過來。”端木蓉吩咐道,要引導無心體內的龐大藥力,使用一般的銀針絕對是不行的,哪怕是她自己常用的特製銀針也無法抵禦龐大藥力的衝擊,隻有用她的師父留下的醫門秘寶才行。
聞言,月兒連忙將銀針拿到端木蓉的麵前,銀針用上好的檀香木質的針盒裝著,端木蓉接過針盒,打開,一百零八根金色的銀針便呈現在了兩人的麵前,銀針長短不一,但絕對符合穴位在人體中得深度,一般的醫者恐怕想要記住其中的每一根針該用在什麼地方都十分困難,能夠自如的使用更是妄想,當然,這些醫者中絕對不包括端木蓉,因為她是她師父都要驚奇的天才。
銀針在握,端木蓉心中也多了幾分底氣,這絕對是她自己最自豪的地方。
讓月兒端著針盒站在身邊,端木蓉手持十根銀針,雙目淩厲的注視著木桶中的情況,藥力隻剩最後一縷,成敗在此一舉!
沒有讓端木蓉多等待,最後一縷藥力在木桶中調皮的轉了一個圈,一溜煙鑽進了無心的身體之中。
“就是現在!”端木蓉雙目一凝,手中的銀針飛速而出。
百會…太陽…耳門…晴明…人中…啞門…風池…人迎…膻中…
十根銀針迅速找準位置插(河蟹)到了無心的身上,本來在這之後,端木蓉應該繼續施針,直到將無心一百零八個大穴插(和諧)滿,然後便是運功引導藥力重塑經脈,但是在十根銀針剛剛進入無心身體之後,無心體內的情況進入端木蓉的腦海,她便愣住了。
不是無心體內的情況糟糕的讓端木蓉愣住了,而是端木蓉突然發現,藥液中得龐大藥力居然沒有損毀無心斷裂的經脈,一絲一毫都沒有,要知道這些藥力要是進入別的身體之中絕對能輕易的將一個人撐爆!
“這怎麼可能?”
端木蓉的心中不停的問著自己,有史以來第一次,她慌了,她根本不知道現在到底該怎麼辦,要知道這些藥力如果不盡快加以引導絕對能夠將無心撐爆,沒有第二個可能。
“蓉姐姐…”月兒站在一旁,見端木蓉動作一頓,冷汗瞬間從額頭上留下來,連忙拿起旁邊早早準備好的冷毛巾幫端木蓉擦幹了汗水,月兒不知道的是,她的行為可是救了無心一命。
被毛巾中的冷氣一驚,端木蓉也從驚慌中冷靜下來,感激的看了月兒一眼,來不及思考其他,她突然感覺到無心體內的藥力開始慢慢混亂起來,連忙繼續施針,將藥力穩定下來。
一百零八根銀針,在端木蓉手中不過幾十秒的時間便布在了無心的身上,接下來便是梳理藥力重塑經脈了。端木蓉有些擔心,她不知道無心的經脈沒有碎裂,經脈重塑還會不會成功,但現在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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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湖邊,班大師悠哉遊哉的吃著自己烤的野兔,喝著美酒,卻是一點都不為無心的情況而擔心,他相信無心這小子不會這麼容易死的,活了大半輩子,班大師還是有一點經驗的,從無心的身上他看出來,他一定是一個有故事的人,他一定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否則絕對不會選擇這麼危險的治療方法,但他的事情還沒做,又怎麼會那麼容易死?
“哎,還是無心那小子烤的東西好吃啊。”班大師感歎著,手中忙活了大半天才烤好的野兔卻是被他扔掉了,現在他心裏又多了一個無心絕對不會死的理由,要是無心死了,誰烤美味的烤肉給他這個老頭子吃呢?
悠悠的又喝了一口美酒,班大師有點醉了,正想回房休息,卻是發現,一葉小舟劃過湖麵,漸漸出現在他的眼中。
美人如湖,安靜且美好,出現在班大師眼中的是一個傾國傾城的紫發女子,麵戴麵紗,年齡和無心差不多大,不是少司命是誰?隻是班大師卻是不認識的。
剛開始班大師還有些警惕,但看清楚少司命身穿的衣服之後班大師便很快放下了心,明明和無心那小子的衣服一模一樣嘛!
一模一樣?班大師一愣,心中卻是很快笑開了,剛開始他還沒注意,無心穿的分明是麵前這女子的衣服嘛,雖然下麵不是裙子的式樣,但也差不了許多,等臭小子傷好了一定要好好笑笑他。心中下了決定,班大師站了起來,就在湖邊靜靜等待少司命的到來。
少司命站在小舟之上,很早她便看到了湖邊喝酒的班大師,見他剛開始還有些警惕,但很快便恢複了淡然,心中便知道這個老人一定認識無心。想到這裏,少司命腳尖一點,小舟便向班大師所在的地方劃了過去。
少司命向班大師靠近,班大師卻有些不淡定起來,他突然想起來,無心可是陰陽家的人,而陰陽家會在外麵麵遮麵紗的可不多,除了那傳說中的月神,就隻有少司命了,作為陰陽家的五大長老之一,少司命的名頭可是不小的,想到有關少司命的傳聞,班大師隻覺得自己的小心肝啊,蹦蹦直跳,有些後悔自己沒有早些離開了。
雖然心中思緒萬千,祈禱著少司命和無心的關係不錯,但班大師表麵上還是不動聲色的站在那裏,等待少司命的到來,因為他知道自己這老胳膊老腿,想要跑顯然是不現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