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若是離世歌一曲,怎堪事事皆無常(1 / 2)

曾經有一個遠離塵囂的小山中,住著一些胸懷天下的少年。在那深山的半山腰,一間三開的小茅屋,屹立在那如畫山水風華之中。

“阿書,你要什麼我幫你!”皓武看到剛站起身來的靜書,急急忙忙放下收集到的柴火,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扶住了靜書。

靜書卻淺笑著搖了搖頭。“皓武,你太緊張了。都這麼久了,這個房間的陳設我早就爛熟於心了,你不必……不必這麼緊張。”靜書雙眸輕閉,卻是用心,去看待身邊的和事。這一年,是他們來到這座深山的第七個年頭,靜書、皓武和司空晝,今年都是十五歲。而在這七年內,靜書,做了一個讓其他兩人都不能理解的決定。從他十歲那年開始,他緊閉的雙眸,便沒有再睜開過……

皓武還是不放心的扶著靜書的手臂。他又輕笑了一聲,雖然沒有看見,可是,他卻能猜到皓武此時的表情。皓武從來就不是一個多話的人,他一直都是行動大於言表的。關心也好,傷痛也罷。

“哎……”靜書搖了搖頭。“我們的正前方,五步遠的地方是一張桌子,嗯……桌上放了昨天大哥昨天練劍的時候弄壞的那把劍。還有,桌子的前麵是櫃子,櫃子的左邊是大門……”靜書一點一點的訴說著,皓武才漸漸鬆開了手。

自從靜書的左眼看不見之後,無論是司空晝,還是皓武,他們都變得很害怕提起周圍事物。他們不願意輕易的去讓靜書想起來,看不見,這三個字。就是這三個字,幾乎成了一種禁忌。一種隻要觸及,就會傷痛的禁忌。因為這件事,司空晝一直很自責,他一直覺得,是他,害了靜書。漸漸地,這個人變得極端起來。他曾說,他要爬上高位,他權傾朝野,他要保護,他所有想保護的人……可是任何事情,都是多麵的。不管你抱著怎樣的目的,總會有些東西偏離你的控製。

“皓武,其實……其實你們不用一直這樣的。”靜書緩緩伸出一隻手,撫上了自己的左眼。“看不見又怎樣?我還活著不是嗎?如果,如果隻是用眼睛去看這個世界,我想,隻會覺得很多東西真的好肮髒。現在這樣沒什麼不好……除了眼睛,其他的感覺都敏銳了很多。即便不用眼睛,我也看得到,你相信嗎?”

皓武邊點頭邊嗯了一聲。“我信。”

靜書爽朗的笑了,迎著透過窗戶照進來的眼光。所以,你們,都放棄自責,好嗎?

一生沉浮,何嚐在乎過結果?

夜裏,靜書一個人坐在院中撫琴。手指撥動琴弦的觸感很明顯,很奇怪,他自從決定放棄視覺以後。對音樂似乎有了一些喜愛。或許是因為聽覺變得靈敏的關係吧。

這時,有人輕輕為他披上了一件鬥篷。指尖停住,他揚起頭,朝著那個人的方向笑了笑。“大哥。”

“夜裏涼。”

司空晝的聲音很輕很輕。他仿佛隻是像吐出一口煙霧一樣突出了這三個字。在靜書的耳中,卻十分的清晰。那個聲音,仿佛夾雜著難過。他也隨著那個人的情緒而有了一些淡淡的失落。事情過去這麼久了,我們,都該遺忘了不是嗎?

靜書沉默著沒有回答,隻是覺得,今天的夜晚,真的有些冷。

是不是該放過他們了呢?所謂的命運……

司空晝的手輕輕的離開了他的肩膀。應該是要進屋了吧……他伸手拉住他。“大哥……這裏的秋天我記得,漫山遍野的楓葉紅的好像朝陽一樣。”

“嗯,是啊……每年都很漂亮,到時候,我們一起……”司空晝的聲音本來有些興奮,卻在最後一刻突然哽咽了起來。到時候,我們一起去看吧……叫他如何說得出口?

“嗬嗬~到時候,我們一起去看吧。還有皓武。”他說不口的話,他卻輕易的說出來了。司空晝看著靜書,咬了咬嘴唇。他垂下眼簾,細碎的發擋住了他的表情。“……好。”

靜書依舊是揚起那樣明媚的笑。傻瓜,那些,其實真的不算什麼。別把它當做永遠的傷痛好嗎?

時間總是轉瞬即逝的,天氣也漸漸的轉涼了。秋……將至了。

“喂!你們三個人啊!要睡到什麼時候!還不快點來開門!”歸姬敲了半天門,屋裏的人都沒有動靜。喊了一聲還是無人應答。

“怪了,靜書聽你那麼好?總不會沒人聽到吧。難道不在家?都去哪了呢?”歸姬自言自語了一句。把手中帶來的一些用品放到了門邊。反正他們常去的也就是那麼幾個地方吧,索性找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