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輯 不速之客
年末,栻密遣使至金中京見於金魯國王撻懶。
八年春一月,栻見金使於廬州,立密盟,至二月,栻釋粘罕,太後韋氏並徽宗靈柩乃自北還。
自翟誠獻策,我便秘密派遣使者去見撻懶,在我的計劃裏,直接去和金熙宗完顏亶談判恐怕不容易,不如去見比較溫和的撻懶,與他達成協議,令其說服完顏亶,這個計劃照翟誠所說,估計有九成的把握,當然,為了穩妥,我還另外派人再隱約透露些消息給粘罕舊部,到時候,若是與撻懶協議不成,便四處宣揚,撻懶擔心粘罕回金與其爭權,換不回太後,也能給金國再多加些麻煩。
這些日子,一直在等待金國那邊的消息,翟誠作為密使過淮河已經有些時日了,暫時還沒有回報。
這一夜,沈靈和張穠都已經回房間休息去了,我獨自一人思慮著到南宋以來發生的一切,感覺如墜夢裏,現在想來,當真是匪夷所思,輾轉半宿沒睡著,披了件大氅(chang3)出了房門,此時已是子夜時分,屋外頗為清冷,但見明月高掛,光鑒毫芒,月光之下四處光潔如琉璃,後園中,那些個驚霜寒雀、吊數秋蟲於這時節俱是沒了蹤影,甚是安靜的。
漫步在院中的石子路上,冷風吹麵,拂去我不少心中煩憂,仰望天際,皓月當空,今人不見古時月,古月依舊照今人,可我到底算是古人還是今人,明月若有靈,知我見過它數百年後容顏,怕也要驚歎了。
不知不覺,走到花圃近前,如今天寒地凍,這花早就謝了,加上我不擅栽養又未雇人來照料,已有不少是連根凍死了,不覺有些可惜了。
我正愛心泛濫的時候,忽然,一束靈光自腦中閃過!
殺氣!
奇怪了,隱匿功夫這麼差,會是什麼人呢?若是金人欲行刺我,怎會派如此庸手,可若說不是,那又會是誰?似乎我並未有其他仇家啊!難道是秦熺?不可能,他沒這個膽子!
心思百轉,隻在一瞬之間,以來人的氣息看,我自己就可應付得了,倒也不必喚來親衛,更何況若我此時出聲,不是讓這人即刻暴起,就是潛藏逃逸了。稍定,我心中已是有了辦法。
與其不知道這刺客什麼時候出手,不如我故意賣個破綻給他,想到這裏,我便蹲下身,看上去,好想在撫mo花枝,其實我一手扣住一個花盆盆邊,隻待那人來襲,便以花盆反手砸他,亂他方寸,我再施展,以期一擊製敵。
果然,隱在暗處的那人有了動作,慢慢向我靠近,一直移到我身後大約五步左右才停了下來,這讓我是暗暗搖頭,這還真是個雛兒啊,雖然五步之內,若是受襲之人沒有防備,必定是血濺當場,可是除了一點武功不會的,便是普通軍中兵士,四下別無旁人時,有人至五步內也會發現的。心中為這可憐的刺客歎息一聲,我手上用力,隨時準備將那花盆擲出。
隻聽腳尖點地輕聲,身後勁風響起,那刺客終於是動了,就在他躍起同時,我手上花盆已經反手扔了出去,單掌支地,一個側身,人也是攻了上去。這奇怪的刺客見我突然發難,當真慌了手腳,手中匕首擋向花盆,卻是疏漏了我的襲擊。
咣當——!那花盆被他擊落在地,摔了個粉碎,而我一掌也已是拍到他胸口。
咦?好軟?
我擊中這刺客胸口,卻是入手柔軟。
“呀!”眼前這蒙麵刺客突然驚叫了起來,而且聲音嬌婉,分明是個女的。
手上急忙收了幾分力道,改掌為爪,一把將那胸前圓潤握了個結實。這女子著實慌了,急忙就用匕首砍來,想斬了我右手,果然沒經驗,她怎麼不知道刺我身體迫使我收手呢?想著,我也不怠慢,萬一被她砍中了可不是好玩的,我左手以指急點向她手腕,在她砍中我前擊中她“太淵”穴,隻聽這女刺客嬌嚶一聲,匕首已是脫手向我擲來,我以袖一掃,那匕首反將她手臂劃開,這邊右手握著她****用力一帶,這女刺客這個人已向我倒來,左手化指如風,連點她“天突”“檀中”“巨闕”“氣海”四穴,已是將她行動完全封住,輕輕將她放倒在地了,我轉身站立,因為這裏的打鬥聲響已是驚動了護院親衛,很快就有人掌著燈籠前來。
“大人,出了什麼事了?”
“沒事,不過是隻野貓,打翻了一隻花盆,你們都下去吧!”
“是,大人!”那親衛躬身退後幾步才轉身離開,心裏還納悶:野貓,大人腳下那隻也忒大了些吧?莫非是山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