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孤音默然的任他輕吻她的臉頰、脖頸、肩膀,半晌後平靜的運足內勁,推開他,換到房中離他最遠的一把椅子坐下,平板的問道“你今天不是來跟我敘舊的吧?”
王孫七忌也恢複了斯文謙和的模樣,“舊要敘,正事也要說。”
“哦?難得你也有辦正事的時候!我還以為你這個秋毫殿主盡日占著茅坑不拉屎呢!”
王孫七忌仿佛沒聽到後麵半句話,繼續說道:“你我都知道,不管李驀千尋看起來多麼像凶手,卻也隻是像而已。”
“你們找到了新的線索?”
“春柳說李李素死的當晚曾出去見過一個人。”
“春柳是誰?”
“她是李李素的貼身丫鬟,事發以後她就不知去向,直到昨日,有個秋毫殿的弟子在桃夭之域極東邊的淹丞找到了她。”
“秋毫殿好本事!”
“她說,李李素回來的時候臉色很不好看。”
“臉色不好看,跟李李素的死有關?”
王孫七忌點了一下頭,“當然有關。李李素回來後,就一個人關在房裏,不準任何人打擾。春柳說,盡管隻有李李素一個人,屋內卻並不安靜。”
“莫非李李素很生氣,然後在亂砸東西?”
王孫七忌奇怪的看了納蘭孤音一眼。
納蘭孤音摸不透他什麼意思,疑惑的問道:“你看我幹什麼?”
“我隻是在想,小時候你不高興了,經常一個人關在屋子裏,怎麼沒有砸東西?”
納蘭孤音涼涼的眄了他一眼,涼涼的說道:“人不人是不一樣的,同樣,女人和女人自然也是不一樣的。”
王孫七忌頷首,似是深以為然,接著說道:“不過李李素也不是在砸東西,她是在找東西。”
“哦?她一個人在屋子裏,難不成你還知道她在做什麼?”
“春柳是她的貼身丫鬟,自李李素十歲起就跟著她,長年累月下來,就算沒有親眼看到,也可以猜的出。”
“那李李素找到沒有?”
“不知道。因為一炷香之後,屋子裏就很安靜了。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春柳發現李李素離奇的死在自己的床上,便立即退出房間,關好房門,偽裝成李李素還在睡覺的模樣,自己收拾東西,逃到了淹丞。”
“然後呢?”
“沒有了。”
納蘭孤音歎了口氣,直接道:“這些事和我有關係麼?”
王孫七忌平靜的回視著她,肯定的說道:“當然有。春柳說,她猜測李李素尋找的東西就是她在裕華節上不惜以碧落宮鎮宮之寶千日迷情和你換取的琅琊域主的褻衣。”
納蘭孤音纖細的手指撫上齊耳的鬢發,抿唇一笑:“你是說,凶手和褻衣有關?而那件衣服除了琅琊域主,顯然隻和我有關?所以,我和凶手有關?”
“至少現在碧落宮的人都是這樣認為的。”
“丁鐵衣不是堅決認為凶手是李驀千尋的麼?”
“此一時彼一時也。琅琊域主不日就要出關了。”
“很好。”納蘭孤音眯起眼睛,道:“難道他們不知道當晚我一直在我的畫樓沒有出去?”
“知道。可是,一則以你的本事想偽裝不在場證明實在是太容易了;二是殺一個人也可以不需要本人親自在場的,——江湖上擅使毒使咒或者別的什麼的人不少,而你,一向有些雜七雜八的本事。”
“我都不知道我這麼厲害!”
“鬼見鬼愁也不是白叫的。”
納蘭孤音點點頭,認真的問道:“那我為什麼要殺李李素呢?”
“那就隻有你知道了。本來你就愛做些千奇百怪的事情。”
“所以,就算我沒有原因,隻是因為高興都可能殺了碧落宮主?”
“不錯。更何況,你也並不是沒有任何動機的。”
“比如?”
“為情。”
“嗯?”
“碧落宮掌天下情報消息。所以,他們很湊巧的知道你和桃夭域主鬱臨溪的關係,而恰巧,他們也知道李宮主是桃夭域主最得力的手下,鬱臨溪一直很欣賞李李素。”
“所以?”納蘭孤音指指自己,了然的說道:“我嫉妒了,吃醋了,殺了李李素,然後嫁禍給李驀千尋。”
王孫七忌歎口氣道:“顯然這樣的事實比起凶手是琅琊域主來,要令人信服的多。女人總是瘋狂些的。琅琊域主的潔癖又太出名。”
頓了一下,王孫七忌又道:“季無錯說,涅塵紗得自無寂煙波島,輕軟堅韌,刀槍不入,讓人窒息隻需幾瞬功夫。”
“沒想到季無錯對涅塵紗的了解比我自己還深。隻是我不明白,既然我親自用涅塵紗殺死了李李素,為什麼還需要通過李驀千尋的褻衣做些諸如用毒用咒之類雜七雜八的手腳?”
“李宮主也不是泛泛之輩,或許你是擔心沒有把握,先做了一些手腳讓她封了功力,再用捏塵紗輕易的置她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