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寧站在誅仙台旁,身上都是被鞭笞出來的血跡,滴答滴答的落在了地上,浸透九重天的屏障落入下界,彙聚成了一片汪洋。神女的血帶著無上靈氣,能澤披萬物。
司藥的女仙白薇看著浪費的血液,美眸微蹙,泫然欲泣的看向一旁的雲祁,嬌聲道:“阿祁,你前日說要送我一株靈藥助我煉丹,靈藥難尋,現下有更好的了,你可願為我取來。”
那叫雲祁的男仙將白薇攬入懷中,伸手刮了刮她的鼻頭,寵溺道:“隻要是你想要的,本君都會奉上。”抬手示意一旁的天兵將鍾寧綁了。
“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跳下去,讓你一滴血都得不到。”鍾寧邊說邊後退,已然退到了誅仙台的邊緣。
誅仙台旁寒風肆虐,吹在身體上猶如刺骨寒刀。鍾寧就這麼站在邊上同他們對峙著,虛弱的軀體搖搖欲墜,一不留神就會跌進誅仙台,落個屍骨無存的,魂飛魄散的下場。
“都不許動,退下。”白薇很是緊張,生怕鍾寧一衝動真的跳了下去,那這一身骨血可全都浪費了。
“你敢跳下去,我就把鍾越投進煉丹爐裏,化掉她的一身靈力。不知道這神女的姐姐是不是和神女一樣,血肉也能滋養萬物呢。”雲祁笑得邪惡,他生平最憎恨有人敢威脅他。
“不可能,阿姐不可能在你們手裏,你在騙我。”自己明明把阿姐送進了無妄山,那裏獨立於三界之外,就算是天界,也不敢擅動兵戈。所以,這對奸夫淫婦,一定是想讓自己分神。思及此處,鍾寧穩住心神,慢慢思索逃離的方法。她可沒想死,兄長遺物如今已經拿到,隻要能夠逃進無妄山,就能擺脫這對狗男女。
“來人,把鍾越帶上來。”
鍾寧看著娉婷走上前來的鍾越很是不可置信。
“阿姐,你不是在……,怎麼會被抓住?”
鍾越低下了頭,不敢看鍾寧一眼。
“哈哈哈哈哈,你的好姐姐可是自動送上來的。說隻要能侍候君上,讓她做什麼能願意呢!”白薇嘲諷道,看著鍾越的目光滿是鄙夷,仿佛多看她兩眼就會被濁氣汙染。
“阿姐,你糊塗啊,你不說早就不喜歡這個狗男人了嗎,怎麼……”雲祁在聽見“狗男人”這三個字時沉下了目光,一把扼住了鍾越的脖頸,成功打斷了鍾寧的說教。
鍾越被掐得喘不過氣來,雙腿直瞪,想罵都罵不出來。
“既然你願意為本君做任何事,那就一命換一命吧。你妹妹不願意舍棄她這一身骨血,就用你的吧。若你真能為小薇煉成神丹,本君就大發慈悲在你的神位上刻上侍妾二字,如何?”雲祁笑得殘忍,是真的想殺了鍾越。
雲祁看鍾寧猶豫的模樣,就這麼將鍾越吊在空中,吩咐手下取了一口甕過來。
“本君數三下,你若還是不願意將你的血放一些給白薇仙子,我就一刀一刀剮了她。”雲祁將白薇抱在腿上,指尖凝起一道靈力,蓄勢待發。
“三。”
“二。”
“呲”的一聲,鍾越手腕就被劃開了一條口子,血汩汩地流入了甕中。
“個天殺的,說好的三聲呢,不講武德”,鍾越被封住了口舌,隻能默默在心裏祈禱。
她被押上來時就恢複了神智,看見鍾寧的一身血跡很是心痛,但卻動不了分毫。她又一次成為了威脅鍾寧的人質。
很多次,每當鍾寧要逃出生天的時候,她都會莫名被天上這幫人抓住,去威脅鍾寧,甚至自己有時候也會成為戕害鍾寧的一員。最開始的時候,自己沒有知覺和記憶,後來慢慢地,在幫著別人殘害鍾寧的時候有了意識,卻沒有辦法支配身體,鍾越就那麼看著,看著鍾寧被欺負,被踩踏,天宮中的刑罰被一道道地施加在鍾寧身上。不光鍾寧痛,鍾越也痛,那是自己一母同胞,相伴長大的妹妹,她卻隻能在一旁看著自己也成為這惡人陣營中的一員。
大約是姐妹連心,即便鍾寧每次慘遭欺負都有鍾越的手筆,鍾寧也從來沒有怪過她。最開始,鍾越有了自己欺負妹妹的記憶之後,不敢麵對鍾寧,是鍾寧抱著鍾越安慰她,說:“阿姐不要怕,我知道那不是你的本意,那個時候的你,眼神暗淡,像一具傀儡。”
鍾越也從那個時候開始明白,大概有什麼東西控製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