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綠水,飛鳥遊魚,獨坐竹林,溫一壺酒,撫琴一曲,繞梁三日,不絕如耳。鬼穀先生的誌趣真是羨煞我等啊。”泰山鬼兒峪內,一位衣帶飄飄,頭發花白,胡須垂襟的老者對著正在撫琴的青衣老者言道。“嗬嗬,成仙之人也會羨慕我等凡夫俗子的生活?左仙長莫要折煞老夫了。”被稱為鬼穀先生笑著答道,寫滿歲月的臉頰上顯得雲淡風輕。“嗬嗬,我們就不要互相謙虛了,雖然世人現在很少提及鬼穀先生,但在春秋戰國時期,誰人不知鬼穀先生呢?左某來此也有日餘,不知鬼穀先生對於那件事到底是怎麼看的呢?”“世人記不記得老夫,已經不重要了,反正鬼穀隻是個代號而已。至於那件事,說實在的,我本無意參與。”“難道鬼穀先生就願意看到生靈塗炭的場麵嗎?”白發老者略帶焦急,但絲毫不見於色地說道。“並非老夫願意看到生靈塗炭的場麵,隻是你們仙人的事,找到我一個凡人身上,似乎於情於禮都說不通吧。況且老夫立過誓,終身不出此山。仙長也是知道的,為何要加此大任於老夫身上呢?”青衣老者停止撫琴,眼光直逼著白發老者言道。“鬼穀先生,我知道您不願參與世間紛爭,我們也不是為難您,您也知道,我和南華、於吉三人,不能參與人間俗事,現在南華將《太平要術》傳給弟子張角,世間禍亂由此開始,我與於吉又沒有徒弟,為了挽救天下,隻能請您出手相助了。當年燕齊大戰,您不就出山了嗎?這足以看出鬼穀先生對於世間紛爭還是有一顆仁愛之心的,為何今日...........”“左慈!我鬼穀子有多少能耐想必你比我清楚,當年出山是為了救我愛徒孫臏,並非你所說的仁愛之心。至於你說的世間紛爭,我不屑去管,萬事萬物,存在即合理,既然亂世已到,說明天意如此。我不會幫忙的,如若你對我這茅草屋,小竹林喜愛有加,你可以繼續住在這裏,如若不然,也可自行離去。何去何從,你自己選擇吧!”鬼穀子打斷左慈,轉身向茅草屋內走去。“鬼穀先生,左某告辭,隻是這件事,還懇請您好好考慮一下。”語畢,左慈消失在了竹林內。傍晚,天空帶著絲絲倦意,黑沉沉的,看不見一絲陽光。茅草屋內,鬼穀子盤坐在草墊之上,眼睛微閉。身後站著一位青年,一位少年。青年生的麵白唇紅,雙目炯炯有神,四肢孔武有力。少年略顯孱弱,麵色發黃,瞳孔如墨。片刻,鬼穀子睜開雙眼“今天左慈再次請我出山,我拒絕了,你們怎麼看?”“大丈夫應該敢為天下先,師傅如此做,恐有失我們鬼穀門的形象。”青年不緩不慢地答道。“哦?麟兒怎麼看呢?”鬼穀子望向一言不發的少年接著問道。“黃口小兒無能參與國事,恐令師傅失望了。”少年身居一躬言道。“哼,豎子之誌及至於此乎!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焉,亂世生死,何乎年歲多少也?”青年不屑的看著少年,道。“豎子即豎子,無及大丈夫者,何言誌焉?莫大丈夫不知豎子不言誌乎?”少年不緊不慢答道。“你...........豎子不與為謀!”“好了,布兒,麟兒如何你也知道,他本就孱弱,且十幾年間也沒有接受過為師的教導,即使他想說,想必也說不出多少有用的東西,你就不要與他爭辯了。為師今日叫你們前來主要想看看你們對於自己未來的規劃。”“師傅,布想出山。以拯救百姓為己任。”少年沒有言語。“好,那你回去收拾下東西,明天就下山吧。不過,今晚子時你要來此,為師有重要的東西給你。”“是,師傅,布記住了。”說罷,離開了房間。“麟兒,說說你的想法吧?”“師傅,既然左慈那個神棍說天下大亂是源於張角,而張角的自信就是那本《太平要術》。那他何不聯合於吉逼迫南華收回此書呢?我想他之所以沒有這麼做,肯定是想把我們鬼穀門拖下水,已達到百家爭鳴的局麵,這時他們再在隱士門派麵前詆毀我們,說我們想著出仕,從而使他們道家獨大。”“是啊,為師也是這麼想的,畢竟現在很多的隱世門派都是以我們為主,他們道家已經失去了‘霸主’地位。他們道家老祖‘莊子’自然坐不住了,拿著自己‘南華老仙’的稱號,忽悠張角為他鋪路。天知道他和左慈是怎麼混得的神仙之名,老夫都活了這麼久了,也沒人給老夫封個仙啥的,唉。”“不管誰封的,也不過徒有其名而已,若師傅想要,“鬼仙”就是您老人家的仙號了”“哈哈哈,你這臭小子,連為師的玩笑都敢開了,是不是認為自己學的已經能超過為師了?”“徒兒哪敢,師傅您老人家何許人也,昔日孫臏、商鞅、蘇秦等大人物的恩師,開您老人家玩笑不就是在太歲頭上動土嘛,徒兒對您的敬佩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您可不能冤枉我啊。”“好好好,為師不與你爭論,任你馬屁拍穿,三天後,麵壁崖,東西我都給你準備好了,至於時日,待定。”“待定!師傅您在開玩笑吧,待定?那是多久啊,一年兩年還好說,您再讓我呆個十年八年的,我整個人都會秀逗的!況且還會成個不折不扣的老光棍!那比神棍還可怕!”少年激動地說。“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嗎?”“像,像極了。”“好吧,那為師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這不是玩笑’”鬼穀子起身,雙手捏著少年的臉頰,認真地說。然後向房間外走去,“對了,你認為布兒會實現他的追求嗎?”“力有餘,心不足;黃巾亡,則布亡之不遠矣。”“恩,回去好好享受這三天的自由吧!”說著鬼穀子沒有再停留,消失在了少年的視線裏。“額?麼子情況?師傅你逗我玩呢?這麼高深的問題我都回答你了,你還要我去麵壁崖啊,這是紅果果的坑徒弟啊!”少年大叫著,發泄自己內心的不滿,隻是鬼穀子卻沒有回答他任何話語。子時,“布兒,這是為師交給你的兩樣東西,這杆畫戟名叫方天畫戟,長一丈有二,重二十四斤,可助你破敵。這枚玉佩是鬼穀門的身份標識,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鬼穀門的‘橫’,你也知道,這有多重要。我們鬼穀門的繼承者必須是持有“縱”字玉佩和“橫”字玉佩中的一個,它代表著持有者在鬼穀子心中的重要性,希望你能明白為師的苦心。你天生神力,但心性太傲,希望你能時刻以‘橫’的身份警醒自己,上位者需心寬。”“謝師傅,布謹記。”清晨,鳥兒歡快地唱著歌,草廬前,青年背著方天畫戟,踩著初露,慢慢地消失在了少年和鬼穀子的視線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