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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將他和張逐救了回來,他就再不敢去尋死。因為不管是他死,還是兩人一起死,他都沒有辦法確定張逐能一直陪著他。唯有活著,像此刻,張逐正在他身邊,牽著他的手,他才能確定這唯一事實。

決定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周明赫不再抗拒吃藥,哪怕副作用仍讓他反應遲鈍、嗜睡嘔吐。他還主動拜托楊雲舒給他介紹了一個心理醫生,每周都按時來看,一天不落。

他一腳踩下人行道,張逐拉住他:“是紅燈。”

周明赫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交通規則,低下頭:“對不起,我忘了。”

“沒關係。”張逐拿出手機打車,“就在這等。”

天氣暖和了,午後氣溫升高,下午的陽光黃燦燦的。春日已深,行道樹綠意盎然,綠化帶裏遍布鮮花。

回來養了兩個月,周明赫好歹長了些肉,不至於骨瘦如柴。隻是陽光下他的皮膚還呈現一種鬆散的白,是一種虛弱遲滯的顏色。醫生建議他多曬太陽,多做運動,隻是前段時間他完全做不到,最近張逐才能帶他散散步。

叫的車來了。車裏一股煙臭味兒,張逐坐進去就咳嗽了幾聲。

周明赫原本在發呆,聽見他咳嗽突然緊張起來,手忙腳亂地幫忙,著急詢問:“怎麼樣,胸口還痛嗎,要不要去醫院?”

“我沒事,不痛。”

周明赫低下頭,內疚不已:“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把張逐從湖裏拉起來,又是心髒複蘇又是人工呼吸,張逐總算還有一口氣在。但是他嗆水太厲害傷了肺,又疊加重感冒,以至於從醫院出來兩個月了還是咳嗽。而周明赫自己,隻是輕微著涼,打了兩天噴嚏就好了。為此,他簡直快要內疚死了。

“沒關係。”張逐淡淡回道。最近他總在說這句,也不知道周明赫怎麼有那麼多歉要道。

路上接了個楊雲舒的電話,問他們什麼時候回去。

把馬路對麵的大平層退了,他們又搬回了楊雲舒那小院裏,這次是周明赫主動提出的。

當時他離家出走的經曆,張逐找到他的過程,還有他倆一起去跳湖的事,他都叮囑張逐不要告訴楊雲舒。

對他們這消失的三個多月,還有回來時一個枯瘦如柴,一個形容枯槁、咳嗽不止的狀況,楊雲舒什麼都沒問,隻說隨時歡迎他們搬回來住。

是周明赫自己怕了,怕他又發瘋失智,拉張逐一起自殺。張逐不會阻止,隻會縱容,拿命陪他。他需要一個在這種時候能阻止他的人。

還好吃藥之後,雖然還是時時萌生死意,腦子也遲鈍,記憶也不連貫,至少不會有太多莫名其妙的妄想,更徹底斷絕那種拉著張逐一起赴死的瘋狂念頭。

回到小院,遠遠就聞見飯食香味兒。

推開門,就看見楊雲舒正在院子裏煮菌子火鍋。她轉臉看見他們,露出熱絡的笑容:“時間剛好,快去洗手,馬上就能吃了。”

茶具挪到一旁,茶桌空出的位置煮著一鍋菌湯,四周擺滿菜蔬。湯鍋香氣頂開鍋蓋,四處漫溢。

頭頂還是那株黃角蘭,抽出的嫩葉剛舒展開,在墨綠的老葉上又添了一層新綠。遠處的天空也低,被晚霞染成橘色、粉色的雲朵,一團團的,仿佛伸手就能抓住一把。

鍋蓋揭開,楊雲舒讓他們先喝湯吃肉,散養的老母雞和村民自製的土豬火腿再加上頭一茬的新鮮野山菌燉的滿滿一鍋,湯鮮味美。

張逐喝光一碗,看周明赫看著碗還沒動,便碰了碰他:“要我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