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軍情急報(1 / 2)

金山城,坐落於大別山北麓,金沙河的岸邊,原是一片稀稀落落的小鎮,自從十多年前在附近山嶺中發現金石礦脈以後,小鎮逐漸變成了如今的繁華之地。

夜晚的金沙河畔,雖然比不上秦淮河邊的十裏花燈,但也是花船錦繡,歌舞升平,成了名副其實的‘銷金窟’,數以千計的走卒商販,達官顯貴在這裏尋歡作樂。

此時,在金山城的一處深宅大院當中,一位中年文士卻眉頭緊鎖,端坐在晃動的燭火之下,臉上籠罩著與這個紙醉金迷的夜晚不相稱的陰霾之色。

“砰”的一聲,屋門被人猛的從外推開。

中年文士受了驚嚇,卻沒有追責來人的魯莽,而是站起身緊張的問道,“怎麼樣,有消息了?”

“回太子殿下,鄂嶽節度使嶽隆安,正在籌謀造反,證據確鑿”,來人答道。

“這次的消息可靠嗎?”

“我們派去的人聯絡上了鄂州太守蔡廷筠,據蔡大人親口所言,嶽隆安已經和南唐秘密書信來往多時,而嶽隆安也早已堅定了投靠南唐的決心”。

“他們起兵的時間可知道?”

“蔡大人不知,不過兩天前南唐派來鄂州的秘使被蔡大人抓獲,並搜出了蠟丸秘信,按照蔡大人的猜測,嶽隆安發現使者失蹤時就會被迫起兵,估計就在這兩天了,請太子殿下早拿主意”。

這位被稱為太子殿下的人,就是當今燕王,尉遲正。

十年前還不是太子的他,就被派來此地兼領義陽太守,統略金山城礦山開采及冶煉事宜。

正在奏報之人,是太子手下的行軍司馬候萬朝,他也是剛剛得到八百裏加急送來的密報,衣帽未整就急跑著來覲見太子,此時的候萬朝也沒有從剛才的震驚中恢複過來。

太子思慮了良久,還是沒有下定決心,於是開口問道“我們該怎麼辦?”

候萬朝答道,“為今之計,隻能盡快撤離此地,嶽隆安有數萬人馬,一旦來攻,這金山城可是無險可守,無兵可調”。

太子有些猶豫,又問道“嶽隆安在金山城肯定也有耳目,我們這邊一動,可能就會走漏風聲,他們要是立即動手怎麼辦?由鄂州到金山,一去一回,騎兵最多也就三天的時間,我們人車同行,可跑不了多遠”。

候萬朝也不敢出什麼主意,隻得說道“要不要請張寶善和鄭達師兩個人過來商量一下?”

太子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張寶善官拜馬軍都虞侯,鄭達師算是太子的幕僚,頂了個隨軍判官的差使,兩人一武一文,長伴太子左右,皆是太子倚重之人。

兩人來了之後,候萬朝又將情況說了一遍。

鄭達師當即說道“候將軍言之有理,我們應當即刻離開金山城”。

鄭達師雖身處軍中,但平日還是長衫打扮,為人作事倒也幹淨利落,但和軍中那些大老粗比起來,難免有些酸腐之氣。

“那我們又當往哪兒去呢?”太子問道。

鄭達師仿佛胸有成竹,接著說道,“往西我們可以兵指義陽城,義陽城牆高溝深,易守難攻,應當可以據險待援”。

張寶善反駁道,“我們金山城山上的勞役就有兩萬人,糧草向來隻有十日積存,即便是拋下役民不問,如果被困在義陽城,糧食最多也就支撐半個月,到時候援軍不到怎麼辦?”

張寶善一生從戎,積功受賞,成了太子手下數一數二的猛將。此人確實有一副武將的風範,膀大腰圓不說,一身的甲胄從來都是烏黑發亮,說起話來也是粗聲粗氣,與人吵架一般。

聽了張寶善的話,鄭達師也不著惱,繼續說道“第二條路是往東走,坐船順流而下,兩天後即可到達淮南道境內”。

這次太子搖了搖頭,說道,“淮南節度使馬明道也不是可信任之人,他和嶽隆安存有私下交易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送達師歎了口氣,又說道“最後一條路就是往北走,空過豫州平原直達京都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