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在空中開始行走，天上就自動凝結成了一道冰橋。
並不是她主動使用了法術去塑造了這一道冰橋，而是天地之間渾然天生而成的一座橋。
這麼說或許未免有些抽象，但事實就是天地法則甚至是上蒼的意識好像都在她的麵前俯首帖耳了一般。
這樣的境界，坦白說，蘇衍目前根本就做不到。
雙方之間的差距可以說是難以計量！！
所以道需要蘇衍拿出搏命的態度來對待。
天上的冰鳳凰很快就已經被太陽真火給燒穿了……
許多碎渣帶著乳白色的火焰從天上墜落下來，有許多落在了冰橋的兩側，她卻是淡定地朝著前方走著，對於天上那些太陽真火已經到了視而不見的程度。
直到最後，冰鳳凰被燒穿的龐大身軀從天上墜落，幾乎要將冰橋砸毀的時候，她這才又一次出手。
還是和之前一樣的輕描淡寫，但手中關刀帶出來的殺傷卻依然是那樣的凜冽。
寒風帶著冰花在長空之中炸裂開來，然後不管是冰鳳凰的殘軀還是太陽真火，頓時就都煙消雲散了。
這一份力量當真看得人是歎為觀止。
但蘇衍根本就來不及去讚歎什麼，對方的寒氣已經貼著臉逼近過來了。
若是他想不出來一個應付的辦法的話，隻怕馬上就要隕落在這裏！
死亡的陰影就好像一條毒蛇一般，已經朝著蘇衍的身體纏繞了過來，需要他仔細地斟酌出一個應對的方法才是。
而那個白發女子也已經走到了冰橋的中間，此時她距離蘇衍隻剩下一裏都不到的距離了。
這樣的距離，別說劍光，就算是用身法，也可以轉瞬就到。
但她卻在這裏停下了自己的腳步，那一雙藍色的眼睛裏麵放出的是異樣的光彩。
蘇衍隱隱之間察覺到了有些不妥，隨後開口問道：“難道你也是死人嗎？”
他沒有從對方的身上感應到有生氣的存在，甚至聽不到對方心跳的聲音，也就是說——這個白發女子雖然神力強大到了極致，境界也比蘇衍高超許多，但也依然是一個死人！
那白發女子此時終於開口了，隻是她的聲音聽起來非常幹澀，就好像她已經一萬年沒有和別人說過話了，因此就連聲帶也發生了退化。
“你說的對，我的確是死人。”
她的話語聽起來也十分冰冷無情，似乎對於自己是死人這件事壓根就不在乎。
她冷靜地看向蘇衍：“在這天源血路上，除了你，全部都是死人，這一點你難道都不知道嗎？”
蘇衍還真不知道這一點，夢神並沒有和他做過詳細的說明。
“你什麼都不知道，還敢往天源血路上來闖，看來你並不珍惜自己的性命！”
她說著將那關刀揮舞起來，似乎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對付蘇衍了。
可是她並沒有出招，隻是力量正在不斷地提升罷了。
而蘇衍在和她對視之間，似乎是明白了什麼，陡然之間問道：“難道你也和我一樣，是來闖天源血路的神明？”
她冷漠地看著蘇衍，並沒有說話，但這態度本身就已經算是一種默許了。
蘇衍的神色也變得十分冷冽了，“如果這一條天源血路沒有闖過去的話，代價就是要留在這天源血路之中成為其中的一個環節嗎？”
她補充道：“代價是永世不得超生。”
這一點恐怕就連夢神也不知道，因為他根本就沒有資格來走這一條天源血路。
夢神也隻和蘇衍說過，若是闖不過去就會死在血路之中，並沒有說死者會成為血路的一環。
不過即便是知道了這一點，蘇衍的心境也沒有分毫動搖。
從一開始，他就已經知道過不去要付出全部代價，至於死後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這根本就不重要，他也不會去考慮這些東西。
隨後蘇衍問道：“你為什麼要來闖天源血路，你明明已經如此強大，至少是不朽之上的亞聖了吧……像你這樣的存在，時間長河都已經困不住你，為什麼一定要來走天源血路呢，難道……你也是想要拯救所有的世界？”
蘇衍隻覺得這個白發女子極有可能是和自己一樣，想要成為救世主的神明。
但是就連她這樣的存在，竟然也沒有走通天源血路，而是倒在了路途上，如今更是在死後還成為了血路的一個關卡，這讓蘇衍都有些難以接受。
但那白發女子卻似乎對於自己的死亡已經非常坦然接受了，她並沒有說任何抱怨的話語，隻是冷冷地對蘇衍道：“我希望你能從我這裏安全地通過，但目前來看似乎很困難……雖然我死後的力量已經不及巔峰時期的二十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