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的歡呼雀躍中，沈修廷死死盯著楚音音，看著她渾身被冷汗浸濕，看著她薄唇慘白，捏訣的雙手微微顫抖。
楚音音的狀態，殷長逸等人也看在眼中，隻是他們都沒有動作。
在天陽宗掌門的示意下，殷長逸與其他弟子布下了防護陣，掌門深深看了楚音音一眼，輕嗤一聲，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殷長逸盯著楚音音，抿著唇，臉色難看。
沈修廷與殷長逸對上目光，都看懂了對方的意思。
在江宛離還是聖女之時，她可從未這麼狼狽過。
丟了聖女之位的江宛離，被宗門弟子踐踏、欺辱，從雲端跌落。都沒有露出過這樣的神色。
不可否認，江宛離比楚音音強太多了。
所有人都能看出這一點。
可是迫於楚音音的地位，他們都無法做什麼。
思緒百轉之間，他們對楚音音，隻有失望。
沈修廷掩在大袖下的手微微握拳，看著楚音音，臉色冷然，楚音音比江宛離差太多了。
若江宛離還是聖女，此刻麵對這凶悍的鬼物，絕不會露出如此絕望的神情。
他們都不動聲色布下防護結界，看著楚音音勉力支撐。
不知道什麼時候，這鬼物就會徹底脫離鬼界束縛，來到這方世界肆意妄為。
楚音音的動作越發遲緩，目光也逐漸渙散。
她終於支撐不住，猛的嘔出一口血。
瘦削的身體在靈劍上搖搖欲墜。
“快離開這！”
她終於能夠吼出這句話。
所有修士愣住了。
楚音音崩潰大喊，“快離開這裏！去找江宛離！”
盡管知道師姐已經失去聖女之力，但是在絕境裏，她還是下意識將希望寄托在江宛離身上。
修士們終於察覺出不對勁，快速禦劍離開。
楚音音看了沈修廷一眼，決然的以僅存的絲絲靈力為刃，劃破自己的手腕，血液傾灑，落在逐漸暗淡的法陣上，為潔白的法陣鍍上了一層妖冶的紅。
她死咬著牙根，以血液為媒介，將外界的靈力化為己用。
“師兄，你們快走。”
她用盡全力，拚上這條命，也無濟於事。
她承認，自己沒有資格成為聖女。
思緒紛飛，神誌逐漸模糊。
“音音。”
沈修廷不知何時與殷長逸一同站在楚音音身後。
楚音音剛回頭，臉上又恢複了急迫，“你們快……呃！”
話沒說完，她茫然垂眸，看向自己的腹部。
那裏，插著一把匕首。
殷長逸鬆開手，神色複雜，“對不起，師尊說了，若災厄降臨，聖女之力無法抵禦，她的血肉之軀，也可拖延一段時間。”
楚音音剛想說話，之前咽下的血腥就爭先恐後往喉嚨湧。
“是那個人，告訴師尊的……”
她斷斷續續，說話間血液順著嘴角流下，染紅了她的白裙。
“沒錯。”
殷長逸靜靜看著她，“為我們爭取時間，師尊將會是第一個飛升上界的人。”
“天陽宗會在上界再續輝煌。”
殷長逸說這話時，眸子裏有毫不掩飾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