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太懷疑妖王的話,江挽梨卻壞心地想逗逗這女娃娃,也好套一些其他信息。
於是她看著妖王,搖搖頭,“你一定是記錯人了,我年方二十,正值妙齡,這也是第一次到妖界來。”
“不!可!能!”
妖王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斬釘截鐵的話語震得大殿房頂上的灰撲簌簌落。
江挽梨放下布結界的手,嫌棄地看著結界上灑落的一層紅色粉塵,“你看你這宮殿破舊的,灰都落了一層了,說是昨天才完工,誰信呐?”
小小的娃娃不禁逗,聞言氣得臉色漲紅。
被質疑的怒火掩蓋了恐懼,她跳了出來,幾步跑到大殿另一側,指著畫像吼道:“你看!我這還有你的畫像!我沒撒謊,九千萬年前就是你拍塌了我的宮殿!”
江挽梨抬眸望去,薄唇張了張,沒能說出話來。
那古舊的卷軸上,畫著一個奇醜無比的東西。
全身皆黑,頭部如駝峰狀,頭頂無毛無發,鬢邊卻長滿虯髯胡須,手持鋼叉,臂環灰撲撲的披帛,渾身赤裸,唯有下身一塊破布遮掩。
它手持鋼叉,腳踩小鬼,麵容猙獰可怖,血口獠牙,耳垂上還綴著兩個金耳環。
江挽梨:……
欲言又止。
止言又欲。
張了張嘴。
不知說啥。
最後,江挽梨摩挲著下巴,以觀賞的眼光看了那幅畫半晌,還是沒忍住,伸出纖長的手指指了指畫,又指向自己絕美的臉,“我?”
看清那幅畫的‘周啟元’:……眼前一黑又一黑再一黑!
不是說麵前女子很厲害,不能惹嗎?
怎麼感覺妖王在死亡邊緣瘋狂試探?
妖王肯定的點頭。
江挽梨沉默了一瞬,突然覺得自己還是高估了這位妖王了。
這女娃娃不止慫,還瞎。
“那好像是夜叉。”
江挽梨放下手,坐姿端莊,她挺直了腰背,昂首挺胸,看向妖王。
“我們先不說麵容,我和它好像都不是一個物種,如何能扯到一塊呢?”
“你甩鍋也不做全套,畫畫也不畫好看些。”
“我們無冤無仇,閣下為何當我癡傻?平白汙了我的眼睛。”
江挽梨薄唇一張一閉,將妖王狠狠批判了一番。
妖王愣愣扭頭看向自己指著的畫,臉色漲紅。
“錯了錯了,是這個!”
妖王恨恨地將畫軸翻了過來,重新掛好。
小小的身軀挪開時,江挽梨眸子微凝。
畫上女子膚若凝脂,杏麵桃腮,螓首蛾眉,清眸流盼,齒若含貝,絳唇映日。
她一襲紅衫,一手執劍負於身後,一手於胸前結印,眉眼間盛著笑意。
確實是她。
江挽梨眯了眯眸子,輕啟薄唇,“還真與我有幾分相像。”
“什麼與你有幾分相像,這就是你!”
女娃娃急得跳腳,“你上一次來也是這番作態,一聲不吭進我宮殿,言之鑿鑿說我妖族為禍修真界已久,要懲戒我們,一巴掌把我的宮殿拍塌了!”
“妖界和人界之間的結界也是你布下的!”
妖王氣得小臉通紅,頭上突然冒出兩個角,身後一根尾巴呼啦呼啦甩著,昭示著她的生氣。
江挽梨聞言,淡淡回應,“行唄,你說是我,那就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