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現在詛咒已解,你有的是時間贖罪。”
江挽梨聲音平緩,神色淡淡。
獨孤千亭怔愣地看著她,許久才回神,目光落在甲板上的黑灰上。
他獨孤家深受其害的詛咒,他的親人皆在三十歲慘死……
長達十八年,他含淚送別了無數親人,如今,獨孤家隻剩下他。
本來,他也該孤獨地死去。
現在……
獨孤千亭又哭又笑,表情很難看。
江挽梨沒有管他,轉身就走。
“謝姑娘大恩!我獨孤千亭今後,願聽姑娘驅使,上刀山,下火海,萬死不辭!”
獨孤千亭雙膝跪地,朝江挽梨的背影深深叩首,聲音顫抖,卻不乏堅定。
他相信,他獨孤家的仇,能報了。
受十餘載唾棄的獨孤家,終於能沉冤得雪。
歲靈看著江挽梨的背影,也有些怔愣。
“獨孤千亭,你隱瞞的事情,和歲靈坦白吧。”
江挽梨徹底消失在甲板上前,開口道。
兩人的結界頓時重合。
“是。”
獨孤千亭起身,看向歲靈,收拾了心緒,講述了他的猜測。
玄七聽不到結界裏的聲音,又實在好奇,隻好追著江挽梨問。
船艙裏,江挽梨把兩枚法器放在一起,眸子忽明忽暗。
“他隱瞞了什麼事?”
玄七追進來問。
“當初順益堂派賀棲山前往青溪宗監察,是因為收到了一封密信,密信裏講述了幾件當時轟動整個大陸的劫案是青溪宗所為。”
“於是,順益堂長老們商量以後,決定派人到青溪宗暗中調查。”
“為了不引人注意,他們甚至多走了一步,在所有宗門裏都派了監察者。”
所有弟子裏,能力最強的賀棲山自然就順理成章去了青溪宗,展開了調查。
獨孤千亭大概覺得,若非自己那封密信,賀棲山就不會死。
雖然事實確實如此,賀棲山去了青溪宗,不僅沒有傳出有用的信息,還無辜慘死。
大長老悲痛不已,要徹查,查了那麼久最後卻不了了之。
不僅沒有逮到青溪宗的狐狸尾巴,還折損了一員大將。
江挽梨不由得歎息,這順益堂,空有大陸第一的名號,卻奈何不了一個青溪宗。
想必這青溪宗內也有些貓膩。
甲板上,獨孤千亭聲音輕緩,話音剛落,就被歲靈狠狠掀翻在地。
她坐在獨孤千亭身上,死死掐著他的脖子,眸子血紅。
“是你……”
她聲音沙啞,“若不是你,他根本不會去青溪宗……”
話語破碎。
獨孤千亭平靜地看著她,雙眸充血,臉色漲紅,卻沒有掙紮。
他甚至沒有抬手阻止歲靈的不斷用力,“對,是我的錯。”
“是我間接害死了他,所以,我一直在懺悔。”
“我知道我不是人,一邊為了扳倒青溪宗搜集罪證,一邊又不得不聽從宗門命令,去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
他聲音哽咽,眼角落下一滴淚,眸子裏滿是掙紮。
“你去死吧!”
歲靈惡狠狠看著他,手中不斷用力,掐斷了獨孤千亭斷斷續續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