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梨聲音落下，整個人消失不見。
獨孤千亭四處尋找，都沒看到那抹倩影。
海底隻剩巨大的海怪還在咆哮。
兩人都有些慌，“人呢？”
“嘭！”
下一刻，巨大的海怪從身體中段寸寸爆裂。
兩人對視一眼，麵露驚駭。
江挽梨出現在轟然倒地，炸起一層汙泥的海怪殘軀前，手中拎著一個人。
玄七：……
獨孤千亭：……
看著像垃圾一樣被拎在江挽梨手上的人，兩人都震驚了，不是，這深海下，居然真的有人？
這沉船都是萬年以前的產物了，那這人……
想到江挽梨之前說的，早就該死，兩人都為這人捏了一把汗。
若真是萬年以前的人，在深海裏待了那麼久，那還能稱之為人嗎？
而且看這樣子，這人似乎是藏在海怪的身體裏。
江挽梨把人困在結界中，丟在神舟甲板上，她蹲在瑟瑟發抖的人麵前，眯起眸子。
那或許都不能稱之為人，他身體佝僂著，半個身體都幹癟下去，仿佛沒了血肉，隻有一層皮貼在骨頭上。
另一半身體被水泡的發白腫脹。
看起來駭人得緊。
若非江挽梨說這是個人，玄七都要以為這是一個怪物了。
“是你把千絲帶進了軍隊。”
江挽梨輕聲開口，麵容沉靜。
那人張口，咿咿呀呀說著，玄七和獨孤千亭這才發現，他的嘴裏空空如也，沒有牙齒也沒有舌頭，但是他好像急於說什麼。
江挽梨冷嘲，“叛徒不值得同情，如今是你咎由自取。”
“他們都死了，沒能完成任務，那位神明至死都沒等到你們運送的東西。”
“是你造成的，你罪該萬死。”
她的聲音平緩，一句句似乎都在宣判這人的死刑。
“我猜猜，你不止帶了千絲。”
“之前軍隊應該還遇到不少匪夷所思的事情，這一切都與你脫不了幹係吧？”
江挽梨看著麵前已經沒了人形的怪物，仔細看著他身上的變化。
“半具身體幹癟，是因為千絲的侵襲；無舌無齒，是因說謊被懲治；手足骨頭碎裂，是因為手上沾染了不該沾染的血腥……”
江挽梨冷笑，“你該死。”
玄七和獨孤千亭對視一眼，有些迷糊，不知道江挽梨是如何知道這些事情的，但是看這半死不活的人的反應，似乎她的話都是對的。
“我倒想看看，你究竟做了一些什麼？”
江挽梨看著麵前的人，伸出手，指尖拂過這人的頭頂。
那人頓時眸子呆滯，渾濁的眼睛徹底失去了焦距。
不過幾息，江挽梨收回手，冷笑一聲，把人丟出了神舟。
男人恢複了意識，掙紮著，但是他的手腳都斷了，根本無法憑自己的能力回到神舟上。
江挽梨手指一動，困住他的結界潰散，他咿咿呀呀，慘叫著跌進了沉船的廢墟中。
徹底消失在混沌裏。
江挽梨站在甲板上，垂眸看著那人，袖中的手微微摩挲著。
在那人的記憶裏，她好像看到了她自己……
那人，背叛的人，是她。
那支軍隊，居然是她派出的。
她曾經……是一片大陸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