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文趕緊換了件衣服,跟著小太監進內宮裏去了,一邊走還一邊嘀咕著,這才分開幾個時辰啊,又叫我去。他靈光一閃,說道,難道是叫我去討論怎麼開設工廠的事情?嗯,看來很有這個可能。
這個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太監提著燈籠走在前麵,朱允文在後麵跟著,快到皇帝休息的地方的時候,朱允文卻看到許多宮女提著宮燈,急急忙忙地走進走出,神色慌張的樣子,朱允文沒來由地心裏一緊,難道是朱元璋出了什麼事情?仔細想想,朱元璋已經七十歲了,所花說,人生七十古來稀,活到這麼大歲數也算是高壽了……朱允文心思一頓,暗道,我想這些幹什麼?
一進大殿,朱允文就聞到一股很濃的中藥味道,就好像剛來那時候在臥室裏聞到的那樣。原來是真的出事情了。這個時候,朱允文也顧不得什麼禮數了,直接衝到朱元璋的臥室裏麵去,不過,他看到的情形令他大吃一驚。
下午還精神抖擻紅光滿麵的朱元璋此刻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透出嚇人的蒼白,那橘子皮一樣的皮膚看起來讓朱允文想到了百年老樹,嬪妃和其他的皇子皇孫大多數都已經在裏麵了,所以就算是皇帝的臥室很大現在也已經有些擁擠了。朱允文剛進來的時候,看到朱棣的兒子朱高熾正在和朱元璋說著什麼,朱元璋的聲音已經完全變了,不再是那麼中氣十足,變得如同磨砂一樣難聽。
他看到朱允文來了,那原本渾濁的目光裏閃過一道精光,很有回光返照的意思。朱允文趕緊走過去跪下,說:“孫兒不孝。”
朱元璋慈愛地摸著他的頭,說:“這不是來了嗎?”這是怎麼樣的一雙手啊,又粗又短,上麵的指甲都已經快脫落了,摸在朱允文的頭上也讓他感覺不到一點力量。他震驚了,這才分開多少時間啊,朱元璋怎麼就會變成這個樣子了呢?
“皇上,吃藥吧。”一個女人端了中藥進來,朱允文扭頭一看,卻發現是馬曉羽。他心裏才明白過來,難怪剛才在東宮沒有看到她們兩個,原來已經早就到這裏來了。朱允文問道:“小紅和小倉優子呢?”
小紅說道:“她們兩個現在正在藥房裏煎藥呢。……。皇上,吃藥吧。”
朱元璋結果中藥一口喝下,說:“唉,看來人老了,不服輸不行啦。咳咳……”淑妃趕緊在他後背輕輕拍了拍,讓他順過氣去。朱允文看了她一樣,什麼也沒有說,淑妃進宮這麼多年來,說不上受寵,但是也沒有什麼虧待的,隻不過沒有生下龍子,這讓她很是遺憾。
朱允文說道:“皇爺爺,好好休息吧,那些奏章就不要批了,身子要緊。”
朱元璋剛要說兩句不行,不過話還沒出口就馬上停了下來,而是轉口道:“唉,也好,等會兒就叫他們把奏章送到你那裏去吧,沒有什麼大事情發生的話你就直接批了。”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是時間總不會因為你的倔強就過得慢一些,是時候讓朱允文出場了。
朱允文神色一凜,難道這就算移交權利了?雖然朱標剛死那會兒也給他看過奏章,但是那也僅僅是看而已,現在卻是可以直接批複的。雖然隻是多了一個程序,但是卻有著雲泥之別。他恭敬地跪下,道:“孫兒定當竭盡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