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了劉鬥好幾天監督的林雲,每天鬱悶的戴著“幼兒園摘花冠軍”的帽子回到宿營地。說起這個稱號,還是那個來自河南的農場主給他扣上的,諷刺他摘花的成果。他不願意看農場主那張鐵青的驢臉,摘不多就是摘不多,好象我還欠他錢一樣,也不看看他給我們的待遇:食宿估計和非洲難民有得一拚。媽的,住在那個破舊的化肥倉庫,連風都擋不住。晚上一不小心就會被從沙漠傳來的冷空氣吹得頭痛發燒,已經有好幾個同學“辛運”的碰上了,居然還是自理傷病。我操!過分的是豬食一樣的飯菜,三餐比學校食堂還貴。不說洗澡了,晚上連洗臉水都成問題,一天勞動後不洗澡,那汗黏黏的感覺真他媽難受……估計河南人的名聲就是被他這樣的人搞壞的。
林雲看見劉鬥回來後,沒有等他開口說話就先行警告:“明天我一定要去沙漠,你再怎麼阻止也沒有用,小心我翻臉。”
一句話,把劉鬥唬得一愣一愣的。
一夜無話。
第二天,劉鬥對林雲的“照料”還是沒有放鬆。中午的時候,林雲趁著其他人吃午飯的空擋,借尿遁偷偷遛到防護林後麵,一陣狂奔後終於踩上了細密黃沙的土堆子,實現了他所說的一定要去沙漠的願望。
沙漠對於林雲這個南方長大的人來說,不亞於未婚男人對女人生孩子的神秘過程的渴望,隻有聽說,還未有過見識,再加上沙漠方向總是有股若隱若現的召喚,把林雲的精神搞得快崩潰了。所以,林雲進沙漠的想法像塊石頭懸在他心上一般,不讓他去,放不下來。
林雲進沙漠後,興奮得再一陣狂奔。不知道跑了多遠,才停下來休息,一邊喘氣一邊打量四周的地形情況。那塊同學們勞動的棉花地在視線中已經變成了一個黑黑的小斑,沙漠和綠洲被防護林從中橫段,遠眺之下顯得涇渭分明。看著自己身後留下的一串長長的腳印,林雲心底豪氣充盈。做出了要在所有沙丘上刻下自己征服過它的印記證明的決定---留下自己的腳印。
“該死!不知道這已經是第幾個沙丘了”林雲看著這座比先前所爬的都要高的沙丘後有些泄氣。嘴裏也牢騷起來。開始爬沙丘時還興致昂揚,因看著一座座連綿起伏的沙丘,在自己踩過後留下一串串腳印,心中充滿了自豪。後來,為了避免沙子鑽進鞋裏,林雲還把鞋給脫了。但沙丘一個接一個,多不勝數,海拔也是逐個遞增,終於耗光了沒有吃午飯的林雲的力氣。所以,林雲才發出了剛才那句一般不會出口的泄氣話。
在征服沙丘暫時無望後林雲有些急了,但他執拗的性格就是不願就此認輸。“我林雲豈會輕易言敗?”收拾好心情,林雲又接著“征服”了好幾個“高地”。
在沙丘頂部舉目了望,四麵八方全是一片金黃,沙丘在烈日的烘烤下還能發出耀眼的光芒。不久,腳底板也開始抗議---沙子太燙了。望了望太陽的方向,離太陽落山的時間尚早。玩心甚巨的林雲卻往地上一躺,順著沙丘的背光方向滾了下去。
“沒有想到沙漠裏麵還有這樣的陰涼處,要換了從前我是一定不會相信的。什麼狗屁電視,遊記啊!把沙漠寫得這麼可怕,我現在不是連一口水也沒有喝嗎?怎麼沒有書上、電視上說的那樣口渴難解、嘴皮幹裂啊?欺騙老百姓麼?不過有一點點累罷了,虧那些人還好意思宣傳什麼沙漠冒險!哼!不值一提……”在批判電視、書本等傳播導體欺騙人的厥詞中,林雲居然在沙漠裏麵睡著了。
“嘭!”伴隨著一聲巨響,在漆黑如墨的空間裏麵,一個光點由小變大,漸漸長成如十五夜晚的皎月般大小的光團,那情景,仿佛在一塊黑板上用白粉筆塗了個圓形圖案一般。這個狀態未保留多久,那光團又開始暴漲,漲的速度遠遠快於第一次。最後,終於撐不住而爆炸了,漆黑的空間閃過一陣刺目的強光,照得周圍的黑暗一片白茫茫,久久方才散去。而肉眼看不見的一團白中帶紅的光點,卻在爆炸的瞬間,借白光的掩護脫離黑白圖片,悄悄遁走。不久,白光消失。那一片空間也恢複了原來黑漆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