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你這個年紀,又有這樣的機遇,不能老待在這裏。”鐵桶大叔說:“你應該去找個學校,就比如你現在剛學會那個,那個鐵匠,不對,高級鐵匠的工作,就應該到學校裏才能學明白。將來找一份體麵的工作……”
“大叔!”羅剛有些激動:“傭兵怎麼了?我喜歡在這裏,我不想走。”
“羅剛。”洛絲大媽握住他的手,安慰他說:“你大叔說的對,你還這麼年輕。”
羅剛沉默了,他喜歡這裏,雖然曆經風雨,但這裏是家啊。況且,鐵桶大叔他們對自己這麼好,他一直都打算在這裏過一輩子。
這個十六歲的少年未經人事,對遠方的未知前途感到恐懼,家的溫暖讓他留戀,可是渴望成長的種子卻在心裏生根發芽,他在與自己進行激烈的鬥爭。
“羅剛,聽兄弟一句話,我也想上學,可是家裏拿不起錢,白白錯過了年輕的時光,現在都二十多歲了。”林克今天也情緒激動,頭一次說出這麼有條理的話,並且還“現身說法”。
“聽大叔的吧,大叔絕對沒錯。”列文腦袋上頂著冰袋,還在發高燒呢,虛弱地說。
羅剛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話來。
鐵桶大叔笑嗬嗬地端著酒杯走到羅剛身邊,倒了滿滿的一杯酒,一股火辣的氣味頓時彌漫在羅剛麵前。
“以前你偷著喝酒,我總是要教訓你,可現你已經長大了,一口喝了它。”鐵桶大叔說。
羅剛端過酒杯,一口就全部喝掉,哪知道這酒竟然是鐵桶大叔的珍藏,度數極高,喝下去想後悔已經來不及了,他隻覺得嗓子裏火辣辣地,喘氣都喘不過來,隻好把舌頭伸出來不住地哈氣。
大家都笑了,鐵桶大叔得意地回到座位上,自己也滿意地喝了一口說:“事就這麼定了,我昨天都打聽了,那個什麼高級鐵匠的學費我都打聽清楚了,明天一早就走。”
羅剛隻覺得天旋地轉,一下子就趴在桌子上。
這一夜,他做了個奇怪的夢,夢裏他飛翔在藍天上,想去什麼地方就去什麼地方,一座座山川河流在眼前飄過,甚至一塊塊大陸都輕易地跨越,他越飛越高,直到飛到宇宙裏。
“地球,地球,地球是圓的!”羅剛從夢中醒來,嘴裏嘟囔著。
清晨的陽光照射進屋裏,這裏是幸福之光旅館,他從昨天中午竟然一直睡到現在。
普通的甜酒可以喝喝,但鐵桶大叔的烈酒可再也不敢喝了。羅剛捶打著仍然疼痛的腦袋,坐了起來。
在他麵前的桌子上,擺著一疊新衣服,旁邊還有一個鼓鼓囊囊的口袋。他拿過那個口袋,沉甸甸的份量還真是不輕,打開一看,傻眼了,裏麵裝了滿滿的一袋子黃澄澄的金幣。他估計了一下,足有兩百枚。
他又來到桌前,拿起衣服,上麵的牌子寫著“波多米亞服裝店”。這衣服竟然是在那種昂貴的手工店定做的?這種服裝店訂做,至少要一個月才能拿到,難道鐵桶大叔在一個月之前就打算讓他去上學了?那麼即使他沒有煉兵士戒指,看起來鐵桶大叔也會讓他去別的學校念書。
羅剛心裏一陣陣激動,他此刻才明白鐵桶大叔的苦心。那二百個金幣,就是今年鐵桶大叔狩獵季節全部的收入啊。他想到和大叔以及朋友們一次次辛苦地進山,麵對那種匪夷所思的危險,心裏就更覺得慚愧。
上衣是帶有深藍色花紋的絨線衣,褲子是黑色鹿皮褲,柔軟的鹿皮可要比那種硬邦邦的褲子好多了。外麵是一件黑色的皮大衣,正宗的風狼皮。別看一張完整的風狼皮在傭兵會館裏才能賣三個銀幣,可經過鞣製、軟化等多道工序後縫製一件皮大衣至少要消耗五張皮,這還隻是成本,一件成衣經過服裝店的精心製作,最後的價格會賣出一個金幣這樣的高價。還有那雙靴子,一看就是上好的鹿皮製作的,再寒冷的天氣穿上這一套也絕對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