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天生的!”
就在所有人都在冥思苦想的時候,一個冰冷而又帶著些嘲弄的聲音突然冒了出來。這個並不是很大的聲音在此時顯得那麼刺耳,眾人順著聲音的方向尋去,才發現聲音的源頭竟然是那個被繩捆索綁的妖怪。雖然非常意外,但是倒也不太令人吃驚。她清醒過來本來就在眾人的意料之中,所以她突然間插話並不是人意外。
“他是天生的魂術士!”玉嬌嘲笑似的看著周圍的人,嘴角上一絲若隱若現的弧度顯得那麼的富有不明的意味。
“你說他是什麼?”阿春扭過頭看著她嚴厲的問道,“我怎麼沒聽說過?”莎麗也在一旁頻頻點頭表示讚同。
麵對阿春和莎麗的質問,玉嬌僅僅翻了翻眼皮,不屑的瞥了她們一眼,過了好半天才用教訓小學生的口吻說:“你們懂什麼?魂術士天生就可以讓自己的靈魂脫離身體的束縛,比一般的術士和天師擁有高出不知道多少倍的天賦。上千萬人裏也未必能出一個,而且百年不遇。即使是世代傳承世家大族、道統門派也未必會有記載。”
“那你怎麼知道?”迪迪突然從後麵冒了出來質問道。
“我見過!”玉嬌連看都沒看她,隻是牢牢的盯著附在人偶上的薛哲。原本冰冷敵視的眼神漸漸的不再冰冷,後來竟然變得柔和、迷離起來。
“像,真的很像……這感覺,這氣息……真的很像,幾乎完全一樣!”她迷迷瞪瞪得自言自語道。
“像什麼?”迪迪好奇的問到。
“和他真的好象!他們的氣息還有感覺很像。”玉嬌仍自迷蒙的說道,“他果然是魂術士,都是這麼縹緲的感覺,和他完全一樣!”
“誰啊?我怎聽不懂?”迪迪剛要在上前問話,立刻被站在她旁邊的宋薇薇一把拉了回來。
“他?他是個魂術士。”玉嬌依舊一臉迷茫的樣子,但是臉上多了幾分緬懷,“那時我還是個小小的狐狸精,連人身都沒有完全修煉成。”
“是不是還有耳朵和尾巴?就像半獸人一樣?”好奇的迪迪再次問道。
“別打岔!”宋薇薇狠狠地拽了拽她的衣襟,小聲地說:“聽她說。”
“有一次,我偷偷的從山上偷偷的跑出來,結果在一個樹林裏碰到了他。”玉嬌完全沒有理會她們,隻是一臉回憶的自顧自的說了下去,“那時,他也很年輕……”說著說著她不禁沉溺在對往昔的追憶當中:
夕陽照耀下的一片荒僻的山林裏,一直剛剛從修煉地跑出來的小狐狸正在森林間和蝴蝶嬉戲,在不遠處響了一陣倉促的腳步聲夾著跌跌撞撞的碰撞聲,嚇得它倉惶的躲進了一個茂密的草窠,驚慌的透過草窠間的縫隙向外看去。
一個身上穿這滿是汙漬、泥土和血跡的破爛道袍的少年手中拄著一把已經折斷的木杖靠在一棵樹上,神情緊張看著樹林裏那叢無風自動的草窠緊張的叫道。“誰?誰在那裏?”
不會是那些人又追來吧!少年道士不安的看著草窠,已經淌滿了血跡的右腿不住的顫抖著。難道還是逃不掉嗎?
草窠裏又是一陣晃動,少年的神情也越來越緊張了,手中的木杖已經被他拿捏得掛滿了汗水,不停的在手心中緩慢的打著轉。就在他幹咽著吐沫在心中盤算著如何脫困的時候,一蓬紅色的動物皮毛隱約的透過縫隙露出了草叢。
野獸!!少年的心情一下沉到了穀底。如果是那些人的話自己至少不會死,他們隻想把自己抓住,不會真的要了自己的命。可是碰上野獸,而且看樣子這隻野獸的個子不小,以自己現在的狀態……少年咬著牙將手中似乎已是千鈞的木杖吃力的護在了當胸。
就在少年的下決心要死拚到底的時候,藏在草窠裏的小狐狸也在害怕得發著抖。那個就是師傅說過的人嗎?他會把我怎麼樣?小狐狸恐懼的透過草葉間的縫隙,看著那個渾身是血、凶神惡煞相仿的人,拚命把身體俯得更低。他沒看到我,他沒看到我……小狐狸心中不停的念叨著。一想到師傅講過的有關人會把自己那些同類的皮剝掉做成衣服的事情,小狐狸就忍不住渾身打顫。
雙方就這樣僵持著。直到太陽馬上就要下到山峰的後麵時,本來就身帶重傷的少年終於支撐不住了,手中的木杖掉到了地上,身體順著樹幹滑倒在樹下。
沒想到最終會被野獸吃掉!少年道士倒下的那一刻淒涼的想著。遠處山穀裏隱隱傳來的狼嚎讓他感到無比的絕望。雖然很想逃走,可是已經透支了過多體力、流了太多血的身體根本無法給他任何希望。算了,早晚會死的。可是,好不甘心啊!!少年道士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靜靜的等待著死亡的那一刻的到來。
那個人倒下了?草窠中的小狐狸不敢相信的看著那個人仰麵躺到在樹下的人。剛剛還顯得那麼凶惡的人怎麼這麼快就死了?他不會是假裝的吧!?還是等天黑了趕快逃跑吧!不然被他抓住的話,他一定會把我的皮剝下來做衣服的。小狐狸黑黑的小眼珠不停的在眼眶裏轉動著,警惕的看著那個已經不能動彈的人。可是在它警惕的目光中,還有一絲叫做好奇的火焰正在慢慢的燃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