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暉初上
鴻運麵館開在香茅小鎮汽車站旁有十多年了,此時正是生意最好的時候。店內座無虛席,大多數都是常客,有許多外出工作回到家鄉的人忘不了這一口麵的味道。
“老張,味道沒變吧?”
老板姓魏,體型壯碩,戴著一件白色的圍裙笑嗬嗬的看著眼前正在吃麵的中年男人。
“嘿,兩年沒回來,我可是天天早上都想這一口。”
中年男人一邊消滅眼前的美食,一邊回應道。
正說完話,他目光瞥了一眼店外,突然停下了手上筷子,輕輕‘咦’了一聲。
魏老板見狀,疑惑道:“怎麼了?”說完便順著他的目光朝店外看去。
隻見一名少年戴著紅色的鴨舌帽,穿著一身導遊服,手上高舉一麵印著‘佳途旅行社’的小旗子,身後跟著一長串的遊客,正好從店門口經過。
中年男人老張收回目光,看向魏老板道。
“之前旅行社的導遊不是小徐嗎?他不幹了?”
“哎,小徐半年前出了車禍,人沒了。”
魏老板重重的歎了口氣,語氣十分的惋惜。末了又補充道。
“這娃子就是當初小徐帶回去養大的那個。”
“這我知道。”老張還在震驚的情緒中沒回過神來,同桌的食客便湊上來搭話。
“十年前撿回去的,那娃子小時候是個傻的,啥也不知道,也不怎麼說話,找不到親生父母,小徐就給領養了,取了個名字叫徐小魚。”
說完又解釋了一句。
“我表哥是警察,當時小徐帶著這娃子找親生父母的時候就是他受理的。”
“真是可惜了!”中年男人老張吃完麵,抽出一張餐巾紙擦了擦嘴起身離開了,顯然沒有了繼續八卦的興趣。
麵館內熟悉的食客不少,順著這個話題又開始議論了起來。
“小徐出車禍是怎麼回事?”
“一個富二代酒駕開車給撞了。”
“富二代呀!那賠了不少錢吧!”
“嗨,是說要賠一大筆錢的,但徐小魚那娃子不要,非得要那人坐牢,人家有錢有勢的哪能願意呀,後來聽說鬧的挺厲害的,那富二代非但不賠錢還揚言要弄死他!”
麵館的食客們對於一個因為金錢和權利逃脫律法製裁的人是厭惡的,對一個不將人命放在眼裏的人更是深惡痛絕。各種憤憤不平的情緒在他們心中蔓延。
此時,那位表哥是警察的食客清了清嗓子道。
“咳,那個富二代早就遭報應了!”
“什麼!”
不少人被他的話吸引,紛紛朝他看去,甚至有人發出了一聲驚呼。
那食客似乎很是享受眾人的目光,不慌不忙的擦擦嘴,特意放緩了語氣,神神秘秘的道。
“我表哥是警……”
“說重點!知道你表哥是警察。”鄰桌的食客是個急性子,不耐煩的打斷道。
“聽說是被蛇咬了,送醫院時間太晚,沒救過來。”
西南濕熱,多瘴氣,多蛇蟲。每年都有不少人被毒蟲毒蛇咬傷,麵館眾人早已見怪不怪。
“老天爺出手,再有錢有勢也沒用。“”
“多行不義必自斃!”
食客們聽完後無不痛快的感慨。
“是呀是呀,就是可憐那娃子又成孤兒了!”
……
香茅鎮地處大夏西南邊陲,是一個人口隻有兩萬左右的小鎮。因為地處偏僻,即使有著不錯的旅遊資源,旅遊業發展的也相當緩慢,徐小魚所在的“佳途”是鎮子上唯一的一家旅行社
每年來香茅鎮旅遊的人不多,但是現在夏天正是旺季,這個月徐小魚已經帶了三個團了,現在跟在身後的是第四個團。
夏季陽光猛烈,大多數遊客都穿戴著防曬裝備,有的舉著手機拍攝小鎮的風光,有的與同伴小聲聊天。徐小魚在隊伍的最前方一邊趕路一邊介紹著兩天的行程。
突然人群中有三個人加快了速度,來到了徐小魚身後。
“導遊小哥哥,行程裏怎麼沒有雲母山?”
問話的是其中一位年輕女孩,聲音軟軟糯糯的。
徐小魚覺得她的聲音特別好聽,多少能體諒這個無腦的問題。於是抬頭看著她,並掏出手機點開旅行社的報團版麵放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