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再次睜開了眼睛,他清楚地記得這是他第三次清醒過來了。隨著清醒次數的疊增,漸漸發現自己的手能動了,而且清醒的時間也比前兩次長了。此刻應該是春末夏初吧,從窗外傳來淡淡的春草的芬芳。外麵陽光一定很燦爛,從窗外射進來,落如這小小的房舍內,顯得這個房舍那麼溫暖。
這是一個布置得很典雅的房間,彌漫著淡淡熏香味,輕紗2莢詵韁幸∫罰飧齜考淶闋旱孟襝刪騁話恪?
這裏是哪裏?我怎麼會在這裏的?林若努力回憶些什麼,卻發現腦子裏一片空白。仿佛什麼事情都不曾記住。隻記得在夢裏,曾經有人在耳邊喚的一個名字“林若”,這應該是自己的名字吧!
看這裏古色古香的擺設,林若心中不由生出一絲的異樣,可是究竟有那裏不對,自己卻也搞不清楚。有些往事徘徊在他的腦子裏,留下無數的光影,可是認真思索起來,卻好像什麼也不記得。
既然想不起來,那也就不要去想,既來之,則安之吧!
林若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耳邊又出現了那個仿佛來自天邊的聲音,這聲音似幻似真。
“若,林若……”
隨著那個聲音的出現,林若不知不覺間竟然來到了一個地方。
這裏是哪裏?天地一片白茫茫,冰山雪海,荒蕪人煙。這裏好熟悉,好熟悉……好像很多年前自己曾經生活在這裏。一個蒼白的影子從天地交際慢慢地、慢慢地流動過來,仿佛是水一般。影子來到自己的前麵,慢慢地集聚成一個人影。
是的,它是一個影子,一個沒有五官的影子。
你是誰?
我是你心爾。
我心?可是我沒有心。我是空心的。不知道為什麼林若忍不住嘀咕道。
我曾經是很多人的心。
很多人的心?
是的。我曾經是盤古的心,曾經是誇父的心,曾經是精衛的心,曾經是望帝的心,曾經是屈原的心……
可是他們都死了。不,我是說他們都不在了。
是的。因此,現在我是一顆被遺忘的心。
你是想做我的心嗎?
你會收留我嗎?
我沒有心。你願意當我的心嗎?
那你來找我吧!
影子慢慢地消失,最後天地間隻剩下白茫茫的一片。隻剩下無盡的慌亂,無盡的冰冷。這裏是哪裏?為何這般摸樣?
冰冷的天地轉瞬間化作了繁華的街市。
自己不知不覺站在了人行道,隨著來往的人群而動。自己的肩膀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背了一個書包,手裏還拿著一本翻舊了的《三國演義》。
這一切好熟悉,似乎是自己曾經生活過的。
時間如流水般飛逝,眼前看到的景物漸漸地如同快放的鏡頭,畫麵也隨著切換,畫麵裏的自己也由一個初中生變成大學生,最後變成一個站在講台的老師。
頭有些暈,林若不由閉上了眼睛。
當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了一張白色的床上,直覺告訴自己,這是一張病床,自己生病了,而且病得很重。因為自己全身上下插滿了各種管子,鼻子還罩著氧氣罩,十分困難地呼吸著。
在床邊,一群看起來讓人熟悉得想掉眼淚的親人正關切地看著自己……
想起來了,自己好像病死了。自己還是過不了二十五。
一切逐漸地變得模糊起來,最後化作了滿頭的星光。
第七天,林若終於能從床上爬起來了,手指接觸到陽光的瞬間,心情無比的興奮。也就在這一天,他從鏡子裏看到了自己摸樣,濃密的劍眉下一雙大眼睛,高鼻梁,小嘴唇,一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七歲小孩子。長大後,應該是一位俊俏的小帥哥吧!這個身體看起來雖然很陌生,可是感覺很熟悉。
此刻林若有些恍惚,不由地自言道:“夢醒我是誰,夢裏誰是我?到底哪個才是夢?莊生曉夢迷蝴蝶……大概說的就是這樣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