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昔日昔時(1 / 3)

“同學們,這道題的解法很簡單……”肥如野豬的數學老師很令人惡心的扭著她那水蛇般的水桶腰一晃一晃的上了講台,開始在黑板上急切的寫起來,手中粉筆與黑板摩擦發出的唧唧喳喳的聲音聽著很煩人。

夏濯雪趴在桌子上,手中轉著一支筆。陽光暖洋洋的從窗戶透進來,照在她清秀的臉上,棕色的頭發被陽光照得發著異樣的光。

今天天氣可真不錯呢,她自顧自地望著窗外,腦袋裏充滿了自己的思想,完全沒在聽課。

啊哈,今天沒挨罵!她想,對了,明天就能拿到紅黑帶的證書和腰帶了吧?啊呀,太好了!

她一邊轉筆一邊想,直到聽到同學們‘嗤嗤’的笑聲才回神,數學老師正像一頭看見了紅色的牛一樣望著自己,渾身都是被自己轉筆甩到的墨點。

她不禁暗暗叫苦,這該死的筆,怎麼突然漏水了?而且要是藍的、黑的倒也還好,可自己居然一直拿了一隻紅筆在轉!看著老師猙獰的麵孔和她渾身像起麻疹一樣的紅墨點,夏濯雪啊夏濯雪,你闖禍了!

老師那雙本來就大的怕人的眼睛此時血紅血紅地瞪著她,幾乎連眼珠都要掉出來了。她用一種很憤怒的的聲音一字一頓的說:“夏、濯、雪!放、學、到、我、辦、公、室!”

完了完了,夏濯雪頓時軟了,兩條腿像麵條一樣幾乎撐不起身子了,八成又要阿姨和她開茶話會了。一想到這裏她的胃就擰成了一團,明明已經下定決心一天不要再挨老師罵了,怎麼又沒控製住呢?!

每天挨一次罵,是夏濯雪的每日必行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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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挨到老師批完了,,夏濯雪帶著滿身的吐沫星子走在已被夜幕籠罩的茫茫回家路上。

她走進了一家破敗的小區,繞進一條小道,走入其中最破爛的四層小樓。

樓道裏的燈早就成為了擺設,已經不會再發出光亮,末端裸露著金屬絲的電線從燈泡尾部耷拉下來,顯得十分危險。牆上早就沒了漆,隻剩下光禿禿的冰冷的水泥板,上麵不知是誰用各種粉筆胡亂劃下的辦證廣告模模糊糊的,不知是什麼時候寫下的了。

她扶著欄杆,踩著樓梯,一步一步的挪向那個叫做‘家’的地方。

深呼吸,她麵對著木頭的門,從容的打開,邁進去。

“阿姨!我回來了!”她說。

一個纖瘦的女人一蹦一跳地從廚房裏出來,腰上圍著滿是油漬的圍裙,手上還抄著鏟子,聽廚房裏那轟隆隆的油煙機聲,就知道她正在做飯。

“丫頭,”她正色到,“老師給我打電話說你今天又闖禍了?”

老師嘴還真快!希望下次叫她解答問題時也答應的這麼快!她垂下頭去,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我隻是……”

“你隻是!你隻是什麼!”女人顯然很火大,“你以為我願意管你!你這個死丫頭!要不是我看在你死去的死鬼老爸的麵子上,我早就把你送到孤兒院去了!你如今這麼給我搗亂,我究竟是怎麼想的啊我當初發善心我養你……”

夏濯雪的心裏早就窩了一股火,聽她這麼哭訴,馬上就爆發了出來。

“我讓你養我啦!”她把書包往地上一扔,指著女人的鼻子就罵了出來,“你完全可以不養沒人攔你!也許我在孤兒院裏能過得好些!”

女人聽了這話,毫不遲疑的衝上前去,揪著她的耳朵揚起手,左右開弓四個耳光就上去了,打得夏濯雪眼冒金星。

“死丫頭你還跟我幹上了!我遲早叫你去見你老爸!”女人惡毒的咒罵著,“你們父女倆就折磨我吧!你們到陰間去相見吧!”

夏濯雪仰起頭,理一理粘在臉上的淩亂的頭發,把它們分到兩邊,露出她冷笑著的臉,嘴角掛著一抹鮮紅。此時的她,看上去那麼悲哀,又那麼堅強。她冷冷的凝視著她惡毒的繼母,平靜的說:“你可以放開了嗎?我要寫作業。”

女人罵罵咧咧的放開了手,夏濯雪撿起地上的書包,拖著它頭也不回的走進自己的房間裏,自己的小天地裏。

房間很整潔,很幹淨,透著一股檸檬草的清香,夕陽那血一般的餘輝灑在她的小床上,書桌上。書桌上擺著幾張相片那是她的寶貝。

她坐在書桌前,伏在桌子上,拿著離自己最近的一張相片,仔細的端詳。相片上,一個美麗的女人,身邊站著一個憨厚的男人,兩人中間是一個三四歲的棕色頭發的小女孩,一家三口笑的那麼燦爛,仿佛都堅信了一個信念,那就是幸福不會離他們而去。

眼淚悄悄的滑過她的臉頰,悲哀,悲哀。

“爸爸……”她抽泣著,“媽媽……”

肩膀一顫一顫的,女孩子哭得很傷心。

門外又傳來那惡毒的女人尖利的咒罵聲。

夜深了,窗外對麵的樓頂上,被月光映出了一個黑色的影子,火一樣的眸子,緊緊的盯著寫好作業已經熟睡的她。風,吹起了他寬大的袍子,那份妖治,讓人沉淪。

“好像很普通嘛,真的是她?”遠方,傳來了一個如銀鈴般悅耳的女聲,像是來自宇宙深處,那麼飄渺。

影子輕輕哼了一聲,表示確認。那聲音透著一股冰冷,叫人不寒而栗。

第二天…………………………

夏濯雪依舊執行她每天的行為————上課睡覺,睡得呼呼的,連老師丟她粉筆頭都沒醒。

她的人生,或許隻有在睡夢中才是幸福的吧。

“爸爸……媽媽……恩恩……”她不知不覺的說了夢話,這肆無忌憚的聲音在寧靜的課堂裏顯得那麼刺耳。

數學老師的眉頭擰成了疙瘩,像是兩條醜惡的蚯蚓纏繞在一起,她不悅的走到夏濯雪身邊,伸手使勁敲了敲夏濯雪的腦袋,打得她一下子從夢裏醒過來,仰起頭用一雙朦朧的睡眼迷迷糊糊的望著老師。

“夏濯雪,如果你要是再這麼幹,我一定要讓校長把你開除!”老師恨得把牙都咬得吱吱作響,顯然是氣急了。

夏濯雪不甘示弱的說:“啊呀,那是,誰不知道校長是您親叔叔啊。要不是有這層關係,你這個高中文化的‘特A’級教師也不會隻來我們這種小初中教數學吧?您要開除誰就開除誰,哎呀,人家好怕怕啊!”她故意拍拍胸口,顯出一副害怕的樣子來,但眼神卻帶著一種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