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村的路上,彙也表現得很是興奮,一路上蹦蹦跳跳的,很快便把洚暝甩在了身後。
“喂!慢點啊!”洚暝無奈地朝著彙也大喊,被迫加快腳步緊跟著他。原本預算要走一個半小時的路程硬是縮短成了五十分鍾。
到了村莊裏,彙也才逐漸安分下來,洚暝趁機與他並排行走,朝著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塔塔蘇村裏並沒有鋪設石板路,而是將“路”的部分的草地鏟平,混合著碎石澆築上厚厚的一層白裏透黃的泥狀物——有點類似於混凝土,待到風幹了以後就會變得極為堅硬,據說能扛得住二級甚至一級啟元者的全力一擊。但從遠處看去就會讓不知情人以為這就是沒有經過任何裝飾的泥土路。
每條道路的兩側都蓋滿了大大小小的木質和石質房屋,大的供村民、冒險者和異鄉旅人居住,小的是各式各樣的商鋪和工坊,房屋的屋頂統一采用了一種青黑色石頭製成的瓦片鋪成,就像是魚身上的鱗,井然有序地排列著。
村民和身著裝備的冒險者在道路上來回走著,不同年齡,不同種族,做著自己的事情。甚至有那麼一瞬間,洚暝感覺自己像是又回到了前世的順義大街,隻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了車流的喧囂和商業區循環播放的音響廣告。取代而之的是孩子們的歡鬧聲,村民間的熱心問候,以及鐵匠鋪裏時不時傳出的打鐵聲。
這一番景象縱使他已經看了十二年,卻怎麼也看不夠,仿佛這個世界、這個村莊才是他應該存在的地方,自己本來就屬於這裏。
“嘿,洚暝哥,你看看那個人是不是何毅大哥?”彙也突然拍了一下洚暝的肩膀,指向了坐在鐵匠鋪旁邊的一塊大石頭上,低著頭的人族青年。
那個人族青年看上去很高,穿著一身棕褐色的半包身軟甲,烏黑的長發被他盤成了好幾股,隨意地紮在了腦後。
他長著一張英俊的麵孔,輪廓分明的五官,高聳的鼻梁上方是一雙紫紅色,透露著剛毅光芒的眼睛。
最主要的是,那個青年的身後背著兩個交叉在一起的劍鞘,兩把長刀的刀柄上都纏了幾圈白布,上麵還有幾絲幹涸的血跡。
——整個塔塔蘇村,隻有何毅是用雙刀這種武器的!
“真的是何毅大哥哎!沒想到他這個家裏蹲會跑到這裏來。”洚暝遠遠地望著何毅,開玩笑道,“咱們去跟他打個招呼。”
“誒?‘家裏蹲’是什麼意思啊?”彙也聽著這種陌生的詞彙,疑問道。
“就是經常擱家裏待著,不怎麼出門的一類人啦!”
洚暝拉著彙也走到了鐵匠鋪前——裏麵的鍛匠是一個魁梧的人族大叔,他赤裸著上身,手握一把大錘,有條不紊地敲打著案台上的一把炙紅的、還沒有成型的長刀,而旁邊的冷水池裏浸泡著的——看上去和這把長刀一模一樣,應該是同一對。
“下午好啊!師父!”洚暝對著何毅打了聲招呼。
“嗯……?”何毅抬起了頭,有些不明所以,但當他看見來者是洚暝的時候,原本冷冰冰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絲笑容。
“這不是我的好徒弟嗎?看你們這個樣子,剛做完委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