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歌轉身的一刹那,蕭蘅慌張地拉住她的胳膊,手裏握著那塊被退回來的古玉,“你還記得這個嗎?”
“記得。”
“你真的不要了?”
阮清歌不帶任何猶豫,“你覺得呢?”
她掙脫手臂,“蕭蘅,我已經和葉世傑定情了,以後我們保持距離,我不想他誤會。”
她現在對蕭蘅也隻剩下客氣了,甚至連青梅竹馬之間的那種情感都似乎被衝淡了。
蕭蘅失笑,“你恢複記憶了,還是不要我?”
“是。”
阮清歌微微點頭,“你很好,但是,又沒那麼好。蕭蘅,你知道的,我最討厭的就是朝三暮四的人,以前你喜歡薑梨的時候,我還敬你三分真性情和癡情,但是現在薑梨動情了,我不喜歡你了,你又回來招惹我,我真的,看不起你了。”
“蕭蘅,明明你以前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阮清歌說起來帶著一陣感慨,眼眸裏盡是失望,“你口口聲聲說不談風月,可是卻周旋於兩個人女人之間,我記憶中那個少年,早就不見了。”
“肅國公,我們以後,盡量別見麵了,就此別過,祝君安好。”
她甚至對蕭蘅行了一個標準的福身禮,在蕭蘅落寞和懊悔的眸光裏堅決轉身離去。
他愣在原地,手裏的扇子不知何時掉落在上,目光幽深,神色落寞,盯著阮清歌的背影,嘴角終於還是浮現一抹難過。
文紀躲在後麵看著這一切,忽然覺得蕭蘅很可憐。
他跟在蕭蘅身邊這麼多年,蕭蘅想要的就沒有得不到的,可阮清歌是個意外。
他還是第一次在蕭蘅臉上看到這麼失望落寞的表情。
阮清歌剛到肅國公門口,忽然下起了瓢潑大雨。
房簷上灑落一片雨幕,隔絕了遠方的視線。
阮清歌站在房簷下,抬眼望,忍不住皺眉。
亭子裏的蕭蘅眸色一亮,忽然附上喜色,找了一把油紙傘就匆匆追上去了。
或許,這一次,天意也在幫他,不能就這麼放開阮清歌。
畢竟十幾年的情誼,葉世傑是比不了的。
他的腳步匆匆,恨不得直接用輕功一躍而去。
以前他不喜歡下雨,因為要撐傘,麻煩。
現在看這雨點落下又濺落一滴水花的畫麵竟然這麼順眼,雨中的空氣都新鮮了許多,雨聲在耳畔作響,好聽極了。
他嘴角上揚,控製不住地笑著,朝著大門處加快了腳步。
油紙傘往上,視線中緩緩出現阮清歌單薄的背影,在門口房簷下摩挲著手臂。
他眼神亮了許多,那股暗爽的情緒再次襲上心頭,傘往前,靠近了阮清歌。
“清歌。”
他的話剛說出口,門口忽然出現了另一把油紙傘。
油紙傘往上抬,傘下是一個充滿書卷氣息的人,葉世傑眼眸含笑,溫潤地將傘往阮清歌的方向傾斜。
阮清歌提著裙擺走進傘下,兩個人相視一笑,蕭蘅瞬間失去了力氣,手上搖搖晃晃,傘也險些掉落。
葉世傑根本沒有注意到他,所有的精力都在阮清歌身上。
阮清歌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想知道自然會知道。”葉世傑抿嘴輕笑,和阮清歌一同走進雨幕。
阮清歌剛好到葉世傑的肩頭處,她側過頭對葉世傑笑,笑得很開心,天真爛漫。
那種充滿愛意到底眼神,以前,是蕭蘅的專屬。
現在,她的眼裏,隻有葉世傑一人了。
蕭蘅終於堅持不住,手上失去力氣,油紙傘禁不起風吹落在地上。
他就那麼站在雨裏,渾身濕透,頭發黏在臉的一側,雨水打濕了睫毛,又順著睫毛掉落下來。
現在他也分不清,到底是雨水還是別的了。
葉世傑和阮清歌消失不見了。
陸璣匆匆舉著一把大的傘過來,遮住蕭蘅,“主君,回去吧。”
蕭蘅有些呆滯,半晌後,還是被陸璣護送著回去了。
阮清歌被葉世傑送回了丞相府。
阮清歌就站在大門口,忽然聽見一個驚喜且急促的聲音在大門打開後衝出來,“娘子,你可算回來了,主君都擔心壞了!”
飲霜目光稍微移動,便看見溫文儒雅的葉世傑,“啊,葉員外也在。”
阮清歌叫飲霜,“你先進去,我有話想單獨和葉員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