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龍女藏劍逍遙穀小將軍顯威桃花林(1 / 3)

夜風淒涼,月色慘淡,十裏孤墳,鬼哭狼嚎。此處名為十裏墓園,雜草叢生,刀兵林立,幾株枯萎的老樹搖曳在寒風中,悼念那些沒有墓碑的孤魂野鬼。斑駁樹陰下,一堆枯枝寂寥地燃燒著,映出一張少女的玉容,杏花眼櫻桃嘴,一襲紅衣,顯得格外鬼魅。筆者言,大千世界,最怕僧、道、獨身女子,這不,仿似從迷霧中走出來一僧一道。那僧正當壯年,身披袈裟,左手纏著念珠,右手拄著禪杖,杖頂乃是一顆黑晶骷髏,與他的慈眉善目格格不入;那道獐頭鼠目,骨瘦如柴,褪色的道袍上繡著三朵梅花,手上拿著一張淡黃布幡,倒像個猥瑣的算命先生。

少女也不抬頭看他們,隻顧把火燒得更旺,有一晌功夫才噗嗤笑出聲來:“天底下這般不僧不道的,恐怕也隻有兩位道兄了。若不嫌棄,請過來坐。”

“無量天尊。”道士說道:“五妹,你還是把東西交出來吧。若再執迷不悟,貧道可要動手了。”

少女撇嘴道:“三哥,你是出家人,切忌貪嗔癡,可別像某些禿驢,六根不淨。”少女瞥了和尚一眼,攤手道:“兩位兄長找什麼東西,小妹一律不知。”

道士急道:“五妹,你可別耍性子了。城主出關在即,若讓他知曉了,我們還有命在嗎?”

少女哼道:“你們怕死,我可不怕。你們慢來,小妹告辭了。”話未說完,身影一閃,人已在十丈開外。

道士氣得直搖頭,和尚笑道:“三弟,貧僧早知了五妹的脾性,咱倆追了她幾個月,若再心慈,恐怕又讓她跑了。還是讓貧僧來吧。”說完,隻將星羅袈裟一拋,足尖一點,飛躍而上,縮地成寸追了上去。

少女嬌聲笑道:“賊和尚,有本事就追上來吧。”少女腳踏八卦,疾行如飛。

和尚袈裟罩著明月,如蝙蝠一般飛行追趕,每每靠近少女又讓她逃了出去,心裏極恨。朗聲道:“五妹,你再不束手就擒,貧僧可不客氣了。”

“哼,追雲步可是城主親傳,你想追上我,恐怕沒那麼容易。”少女越行越快,隻把和尚氣得七竅生煙。

和尚怒極反笑,隻將禪杖一搖,口中念念有詞。霎時陰風呼嘯,杖頂骷髏雙目點燈,從黑晶骷髏口內吐出一粒寸許的暗紅珠子。那珠子見風便長,直有人頭大小,黑霧彌漫,陰森恐怖。“疾!”和尚手一指,珠子便成黑線直追少女。少女也不在意,無論珠子如何快速,在腳下八卦六十四步變化內始終近身不得。正得意向後看時,不見和尚蹤影,故意放慢了速度,卻發覺那珠子也放慢了速度,十分有趣。少女笑道:“賊和尚,連你的珠子也不聽話哩。”正想加速甩掉那倒黴珠子,卻發現氣血逆流,內息空泛,那珠子彷如天上的太陽,從烏雲中漸漸展露,越來越刺眼,越來越困。少女嚇得魂飛魄散,跪在地上直喊:“二哥饒命!”

約有一刻時間,和尚才氣喘籲籲趕到,哈哈笑道:“五妹,貧僧這噬血珠專攝生人氣血,若非你及時悔悟,早已成為珠下亡魂。”

少女拜倒哭求道:“二哥憐憫小妹,快快收了這珠子。”

和尚見少女梨花帶雨,心中一動,道:“善哉。你將殘劍交出來,跟貧僧回去領罪。貧僧竭力為你求情,或許城主慈悲,免你死罪,將你賜予貧僧。”

少女眼含春意,羞道:“原來二哥歡喜小妹,那殘劍小妹貼身收藏著,二哥不妨自己來取。”

和尚一喜,正想動手,隨即眼珠一轉,停步笑道:“你詭計多端,殘劍還得你自己取出來。在這荒郊野外,也不需顧慮許多。”

少女無奈,隻得慢慢褪去紅裳,和尚看得癡迷,忽覺眼前一黑,左胸一痛,千百隻黑蝴蝶穿胸而過,頓時血肉模糊,險些昏厥。再看少女,隻留下一套衣裳,早已金蟬脫殼。

“血佛陀,你中了我的三千蝴蝶針,你就在此地坐化了吧。”少女的嬌笑聲遠遠傳來。

和尚還想驅動噬血珠追趕,卻已力不從心,恨道:“神龍女,你不知悔悟,貧僧終要將你挫骨揚灰!”

冬去春來,豔陽斜掛,和煦的氣氛中透著絲絲冰寒。雜草不生的羊腸古道上,微風帶起沙塵,枯萎大樹的枝幹上立著一位嬌俏的紅衣少女,遠遠看著迤邐踏塵而來的人馬,飄揚的旗幟上繡著一朵沾血的玉蘭花,一把寒鐵倒插在純白的花朵上,顯得異常妖媚。

那人馬行的近了,密密麻麻大約有幾百人,但整裝列隊絲毫沒有雜亂的感覺。行走在最前的一騎乍看是位年輕將領,其人麵如寒鐵,眼似閃電,五官雖然端正卻好似固定在冰冷的臉龐上,給人不寒而栗的感覺。他身著鎧甲,肩章與那旗幟一般圖案,腰間斜插一柄鐵扇。便是馳名寒冰國的鐵扇將軍冷麵修羅冷千秋。

“停!”冷千秋一聲令下,掉轉坐騎,直行到一座轎子前,抱拳道:“大人,前麵便是十裏墓園了。”

“嘿嘿,冷將軍也累了吧,傳令安營。”轎子內發出慵懶的聲音。

冷千秋嘴上應聲,臉上卻滿是不屑,掉轉馬頭去了,看那抬轎的八個大漢,卻掩不住的興奮。

在隊伍的最後,一位腰纏玉帶,臉色肅穆的中年的搖了搖頭道:“才行軍兩個時辰,又要休息。”他身邊站著一位十四五歲的少年,橫扛一把混天截,稚氣未脫的臉上也透露不滿,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望著中年問道:“爹,這李大人怎麼頻繁停軍歇息?”

中年一愣,旁邊的士兵卻哈哈大笑起來:“小將軍不知道,咱們李大人有個外號叫一日七次。”

“一日七次?厲不厲害呢?他用的什麼兵器?”少年來了興趣。

那士兵剛想應答,看見中年淩厲的眼光,突然止住了嘴。

“羅武,你既已升任將軍一職,還不清楚從軍最主要的是什麼?”中年人問那少年。

少年有點不耐煩答道:“爹,你都說了好多次了,服從軍令,不得有違!”

中年這才微微一笑,又問:“那麼假如你我他日各為其主,你能下手殺了我?”

“這個...這個我要考慮一下。”

“噢?”

少年晃蕩著腦袋答道:“如果爹不罰我抄書,我就不跟爹打架。”

中年怒道:“混賬東西,今晚再抄三遍寒冰訣,抄不完不許吃飯!”

原來神龍女傷了血佛陀,在他身上藏了追蹤蝴蝶針,本以為血佛陀必死無疑,哪知血佛陀天生異稟,生有左右兩顆心髒,又有星羅袈裟護體,竟躲在十裏墓園療傷。神龍女坐立難安,幾次想要下手除他,又顧忌噬血珠厲害,在此觀望已有月餘。見了這一支人馬,不禁暗道:“看他們的動向,該是往逍遙穀去的,可別壞了我的大事。待我前去探探。”身形一晃,已潛入中軍。腳下連踏追雲步,瞬間便至那李大人帳前抓人,卻聞帳內鶯歌燕舞,調笑呻吟,好不厭惡,隻好將那八名抬轎大漢綁住,如風一般提到枯樹後各個審問。那大漢原先見了這等俏麗少女,*大動,及待嚐了蛇蠍手段,哭爹喊娘後悔莫及,如實交代。卻道是寒冰國國師原有異能,算出逍遙穀內藏有奇寶,恰逢老王病重,諸子混戰,取神兵可證天意。是故派遣第二猛將李來亂領兵來襲,隻說逍遙穀後人有亂世之象,一個不留。這些話原也是李來亂調笑遊戲時泄露,讓轎子手聽得去了。神龍女聞言柳眉緊蹙,暗道:“好你個薑是非,本姑娘將殘劍藏在逍遙穀,竟也被你算出來。”隨手一揮,八顆人頭同時落地,鮮血四濺。才欲起身返回逍遙穀取出殘劍,忽覺異樣,風聲呼嘯,背後早已中了一掌,回首隻見八個無頭屍體齊齊站起,徑向她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