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拿起碗往裏麵盛了一些粥,然後放在一個托盤上,上麵已經放著幾碟炒好的小菜,拿了筷子和羹勺,小梅端著托盤就朝著安俊軒的房間走去。
輕輕的推開房間的門,小梅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俯臥在床上的他似乎聽到了動靜,側過頭朝阿姨看去。
“醒了嗎?”將手中的東西放到床頭櫃上,小梅蹲下身子柔聲說道。
他淺淺的笑笑,很輕的應了一聲:“嗯。”
“吃點東西吧,一天不吃東西怎麼行?”小梅說著端起那碗粥,用羹勺舀了一勺送到嘴邊吹了吹。
安俊軒俯臥在床上,輕輕的將臉放到交疊的手臂上,明亮深淵的雙眸靜靜的望著身旁的女子。
關切的目光,溫柔的笑容,輕柔的嗓音,這不就是在夢中時常出現的麼?原來,他一直渴望能夠回到這裏的麼?
半晌,他輕輕的開了口:“阿姨,我剛才沒有嚇到你吧?”因為他剛才短暫的暈厥,不知嚇到阿姨沒有。
小梅抬頭望了望他,然後溫柔的笑了笑。
“沒有,是阿姨不好,你傷成這樣阿姨還為難你。來,吃一口。”說著就將吹涼的粥遞到他的嘴邊笑道。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伸手就要去接小梅手上的粥:“我自己吃好了,阿姨。”
小梅卻躲過了他伸過來的手,再次送到他的嘴邊:“你背上有傷不能亂動,阿姨喂你。”小梅拉了張椅子在他對麵坐下說道。
“我自己能吃的,我都多大了,還讓阿姨喂。”安俊軒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小梅一下子就猜出來他可能是不好意思了,不由笑了出來。
“怎麼?還不好意思了?你小時候生病發燒鬧脾氣,不肯吃藥。還不是阿姨喂你的?哭得那叫一個凶喲。”
羹勺裏的粥已經涼掉了,小梅就把倒回了碗裏,輕輕的攪了攪,忍不住揶揄他。那也是她唯一一次看見懂事的小軒那麼任性,說什麼都不肯吃藥,就是哭。她哄了很久小軒才一臉委屈的把藥吃下去。
安俊軒萬萬沒有想到,阿姨竟然會把陳年舊事給搬出來,弄得他一臉窘態:“阿姨您說了,我讓您喂我還不行嗎?”安俊軒不好意思的投降著。
“那喝粥吧?”小梅舀起一勺粥遞到他的嘴邊說道。看著阿姨那得意的笑容,他自己也不由笑了起來。
“對不起阿姨,這些年來我一直都沒回來,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弄得那麼狼狽不說,還給阿姨添麻煩了。”安俊軒一邊吃著一邊對著小梅說,語氣中充滿了歉意。
從母親過世以後,他就再也沒有進過家門,父親也沒有找過他。是明叔把帶回了自己家,阿姨一直把他當自己孩子一樣的照顧。
父親在知道他住在明叔家以後什麼也沒說,隻是給了明叔一筆錢,然後每月給點生活費,替他交交學費,對於接他回家的事隻字不提。
明叔也跟他父親談過,看是不是該把他接回家?而他的父親卻說他住在你們那裏挺好的,就不用接回去了。
從那以後他就名正言順的住在了阿姨的家裏,如果不是為了妹妹,他說什麼都不會輕易離開這裏。
“說什麼傻話?什麼麻煩不麻煩的,阿姨照顧你不是應該的嗎?來,吃口菜。等你身體好點,阿姨再給你多做點好吃的,現在先將就一下。”
“我打傷了明叔,阿姨還不計前嫌的照顧我,對我那麼好,我真不是人。”麵對那個悉心照顧的女子,安俊軒不禁自責起來。
“既然都過去了,就別再說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身體養好知道麼?”小梅柔聲勸慰著。
他乖乖的點了點頭。
比起丈夫身上的傷,到底還是小軒身上的傷嚴重多了,要是她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她說什麼都不會去找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