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有誌極力克製自己的情緒，說話的時候牙齒都在打顫，這句指責，楊柳無地自容
“爸，對不起，是我對不起奶奶。”
一口氣吸了半根煙，楊有誌濕著眼眶
“說對不起有什麼用，我媽能活過來嗎！楊柳，你奶奶年輕的時候幫村裏婦女接生，後來請仙家了給街坊四鄰看事，從沒收過一分錢，要飯的路過家門都不會空手出來，她一輩子行善積德，那麼體麵的一個人，最後因為你，撈了個挨槍子的下場！因為你，她在快死的時候還擔驚受怕！因為你，她不能壽終正寢！因為你，我沒見到我媽最後一麵！”
有時候不一定大喊大叫才表示憤怒，楊有誌每一句話都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聲音，這一聲聲的責怪和質問，讓本就充滿愧疚和傷感的楊柳，墜向更黑的無底深淵
煙頭扔在地上，楊有誌用腳尖碾滅，楊柳扒著車窗已經哭成淚人，楊有誌想再抽一根，發現煙盒已經空了
“是我讓你從小沒有母愛，所以你恨我，怨我，都沒有錯，但在你奶奶身邊，你過的不比有媽的孩子差，如果我知道你長大了會接觸不三不四的人，讓你奶奶變成這樣的下場，當初還不如讓你跟你媽一起滾蛋了，現在你在新港也有房子，有工作，那你就自己好好生活吧，你奶奶沒了，你的家也沒了。”
“老楊，你是不是糊塗了，說什麼渾話呢！”
鄧畢華竟然站出來維護楊柳，拋開所有的關係看本質，她知道楊柳心性不壞，雖然有時候說話難聽，但該有的尊重還是會給自己
“小倩，把她拉走！”
現在局麵這麼僵，想說通楊有誌是不可能了，楊有倩抱住楊柳
“柳，你先回病房，你爸正在氣頭上，等回去我勸勸他，肯定讓你送奶奶一程。”
楊有誌說的對，她還有什麼臉麵再見奶奶呢，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楊柳推開楊曉倩的懷抱，臉上的淚水沒停過
“小姑，你們走吧，讓奶奶早點入土。”
楊有倩眼淚也止不住的流，楊有誌已經轉動車鑰匙
“小倩，上車。”
紅色尾燈揚長而去，楊柳使出最後的力氣，對著他們離開的方向大喊
“奶！一路走好——”
楊柳再睜眼時，發現自己在病房裏
“丫頭，你醒了。”
楊東升守在床前，神色關切
“你低血糖昏倒了，是護士發現給你送回來的，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不舒服？”
受了傷，一整天水米未進，還一直哭，不低血糖才怪
“楊叔叔，謝謝您。”
楊東升滿眼都是心疼
“抱歉，你奶奶送來的時間太晚了，看你一直昏迷，沒辦法我才聯係了他們，沒給你添麻煩吧。”
楊柳現在的身體虛弱的像一張紙，恨不得一吹就破，太多感謝地話她現在也說不出口，隻能輕輕搖了搖頭
“好，沒給你添麻煩就好，這裏是我的醫院，很安全，你放心養傷，有什麼事等你身體好了再說，門口給你留了幾個人，可以隨便安排他們。”
有人敲門
“進。”
保鏢拿進來一個快遞
“東爺，這是有人給楊小姐送過來的東西。”
楊東升把快遞盒接過來，在耳邊晃了晃
“誰送過來的？”
“是一個快遞員，他說發快遞的人姓李。”
楊東升看向楊柳
“你認識嗎？”
楊柳想半天，搖了搖頭
“把這個扔出去。”
保鏢剛拿起快遞，裏麵傳來手機提示音，楊柳強忍著幹痛的嗓子
“等一下，好像是我手機。”
拆開紙殼，裏麵確實是楊柳的手機，響完最後一聲就關機了
“丫頭，這次的事主謀是誰你知道嗎，需不需要我幫你處理？”
想起陳玲兒，又想起蕭拓，一整天沒聯係，不知道蕭拓會不會擔心，陳玲兒說的到底是真是假，為什麼會牽扯到奶奶，一切的一切都沒有任何思緒，楊柳吞了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