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天涯相向,滄海成了桑田,愛,何嚐不能重來,二月的風敲開了初春的門, 嫩綠的稻田趟過柔軟的土壤,吐露著芳香。我的指尖曾留戀在你的臉上,連睡夢裏都是你原來的樣,我溫柔的想象,因為愛情,才會如此悲傷,因為愛情,思念才會肆意的瘋長。我把記憶寫在流年的案幾上,一點一滴都是愛你的痕跡,等時光老去,拂去塵埃的表皮,那記憶依然清晰,在記憶的深處,層層的疊加,累計,直到消融了我的靈魂和軀體。
你說愛可以是無言的對白,一個眼神就可以溫暖一個寒冷的冬天。這個冬天有太多的雨天,雨水如同眼淚決堤般的泛濫,青石的街道,漏雨的屋簷,你說愛情可以很浪漫,哪怕隻是肩幷著肩陪你撐一把雨花傘。那麼,我願埋葬這冬天,為等一個晴天,與你相約在這綠水山嵐的江南,剪一段詩行,掬一杯過往,在愛的詞典裏書一紙琉璃的念想,埋葬冬天,靜候花開。
陽光在這個薄涼的早上蕩著秋千走遠,灰色的天際迷離了江南的秀麗,連綿的山巒騰起了淡淡的霧氣,風依然淩冽的透過眼底。印象中柔美的江南不該有如此火爆的脾氣,連綿多日的狂雨和烈風,冬天的江南不再是心思細膩的姑娘,而是強壯體魄的漢子,等待迎娶春的俏麗,用狂風和暴雨來顯示一個男人的霸氣,隻為等待,那時花開,春姑娘悄然的走來。我坐在石橋上,偷偷的灑下一把塵土,埋葬冬天,等一個晴天,聽他們熱烈的對白……
立春已經過了很久了,但塞外這個時候仍是寒氣逼人。
從窗子向外望去,遠山沉默著,顯得很憂鬱,似乎尚未從冬眠中醒來。藏在山坳處的積雪,堅守著一份冰清玉潔的精神,遲遲不肯與春風做個了斷。樹木稀稀疏疏散落在山坡上,籠著寒煙,像懷揣著無限的心事。春風喚不醒,它自己也不肯醒來。
此刻,塞外的春天就是這個樣子。立春過後,萬物並未掙脫冬的束縛,人們反而感覺愈加寒冷難耐。理論上的東西往往不如實踐來的踏實。
不知不覺間,斷流的河床上出現了斷斷續續的融水,在太陽底下明媚著,睜開了大地的眼睛。河床是一幅徐徐展開的長卷,把春的信息鋪展開來。一汪一汪的積水散布在河床的低窪處,抒寫著自己的故事,成了長卷裏的斷章殘句。寒氣猶在,春天的詩行難以續寫。
春天的詩行難以連綴,隻好任由寒風改編,把那一汪一汪的春水醞釀成一場風流韻事。
人們總是喜歡寄希望於春天,隻知道春天是一朵花的溫床,是一抹柳色的畫筆,是一首詩篇的序曲。豈不知春天並非如人們所希望的那般美妙。貿貿然抽芽的青草會在猝不及防的時候被料峭的春風無情地摧殘;欣欣然張開笑靨的桃花、杏花有時會在得意忘形的時候被春雪肆意欺壓。多少多情的種子在春風裏含恨夭折。春天,孕育著希望和生機,也暗藏著陷阱和殺機。
怪不得春天的翻臉無情,這本來就是一個乍暖還寒,最難將息的季節。你過於輕信,或過於輕佻,都有可能讓一顆悸動的心被傷害。
忽然看見柳條垂下來,在窗前輕柔地飄拂,內心便微微蕩起了層層漣漪。一瓣花飄落湖心,那種擊打的力量足以震顫整個湖麵,讓觀賞的人為之動情。柳條柔柔地垂下來,夢幻一般在我的眼前舞蹈,飄飄地撩撥著我的心,那是春在向我致意啊。
一個冬天的忍耐,一個冬天的堅持,一個冬天漫長的等待。你,終於潤了唇吻,柔了腰肢,在苦苦的盼望中姍姍而來。
沒有誰不渴望春天。年輕人渴望早日甩掉厚重的棉衣,袒露青春風采,讓豆蔻年華在春暖花開的季節裏盡情綻放; 中年人渴望在萬物萌發的季節將舊時的枯枝殘葉統統刪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