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首詩,母愛深似海,父愛重如山。娟娟赤子心,遙遙白發牽。親恩三春暉,照我一生暖。”三阿哥回想著道,福臨再也坐不住了,站了起來,他要去找長馨,可是他的餘光看到了敏月的手,正抓著瓷片,一直在滴血,“儷妃,你幹嘛呢?”
敏月緩緩起身,看了看正在滴血的手,剛剛自己既然沒意識到,“知道你們姐妹情深,告訴你一個秘密……”
“皇上,不要……”恪嬪失聲叫道,不管長馨是怎麼死的,與敏月一定脫不了幹係,至少自覺是這樣告訴恪嬪的,“皇上,就當時我們的秘密好嗎?”福臨衝恪嬪笑了笑走出了養心殿。
福臨按照恪嬪說的地方,找到了那個小竹屋,可是福臨輕輕推門走進去的時候,長馨卻不在裏麵,屋裏彌漫著長馨的氣息,讓福臨感覺舒心了不少,那顆死寂的心又再次蘇醒,看著桌上的滴滿淚痕的紙張,雖然字跡模糊,但福臨看後的臉上心碎依稀可見。
長馨抱著惜緣,到鎮上喝碗豆漿回來,推門走了進去,突然看見福臨一身便衣站在自己麵前,長馨看著福臨,他好像清瘦了很多,心痛,心碎在這一刻一一湧上心頭,手不由得已送,差點將惜緣掉到了地上,還好福臨上前一步接住。
長馨癡癡地望著那張憔悴的臉,話不由自己控製就說了出來:“你瘦了。”。雖然瘦了,可五官還是那麼英挺,他還是那個意氣紛發的少年天子,往日的點點滴滴一一呈現眼前,那個曾經讓自己,愛過,恨過,哭過,笑過,痛過的男人,長馨一直告訴自己,那已經是曾經了,眼前的那個人隻是曾今愛過。
“蘭兒……”福臨深情含淚笑望,又是這樣的表情簡直將長馨的心揉碎,長馨將臉轉向別處,不想為著個薄情的人在留一滴眼淚,不想讓剛剛愈合的傷口在次被撕裂,“公子認錯人了。”長馨將福臨手裏的惜緣抱回,福臨深輕輕吐了一口氣,伴著無數的憂傷,笑語道,“你還在生朕的氣嗎?”福臨伸手向要輕撫長馨的臉頰,長馨順勢後退了一步,福臨手僵在空中,“那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
福臨將手落在了,惜緣的小臉上,“你是什麼整的?這麼厲害,哪撿的啊?不會也是道邊撿的吧?”
“你有完沒完?你要麼就出去,要麼你就再下一道賜死的聖旨,隻要你喜歡,再來一次不是來的更徹底?”長馨咬唇,望著福臨身心不由的有些發抖,福臨不解的望著長馨,“朕什麼時候賜死你了,朕哪天是將話說重了一些,可是……”福臨恍然大悟,是佟妃,好一個賤人,還好她死了,不難朕一定將她碎屍萬段。
男人都是一個德行,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自己愛過的女人往火堆裏推,長馨見手中的惜緣已經睡著了,就將她放置床上,剛放下去她又哭了,長馨隻好小心的拍著惜緣的背,哄著她,福臨望著長馨,這份溫柔再也不會對朕了嗎?看著長馨認真的樣子,多想此刻與長馨隱居在此,福臨輕輕的離開了小竹屋。
長馨冰封的心又開始跳動,隻因你再次闖入我的世界,讓我那顆冰冷無情的心為你燃盡。憶兮情已過,意過矣,緣已滅,何追憶,情斷了,綁不住,試著放手,走與不走,留與不留,我不想懂。
福臨來到了一家酒館,推杯換盞喝到了深夜,跌跌撞撞的又往長馨的小竹屋走去,借醉念道:
“天下叢林飯似山,缽盂到處任君餐;黃金白玉非為貴,惟有袈裟披身難。
朕為大地山河主,憂國憂民事轉煩; 百年三萬六千日,不及僧家半日閑。
來時糊塗去時迷,空在人間走一回; 未曾生時誰是我,生我之時我是誰。
長大成人方是我,合眼朦朧又是誰; 不如不來亦不去,來時歡喜去時悲。
悲歡離合多勞慮,何日清閑誰得知; 若能了達僧家事,從此回頭不算遲。
世間難比出家人,無牽無掛得安宜; 口中吃得清和味,身上常穿百衲衣。
五湖四海為上客,皆因宿世種菩提; 個個都是真羅漢,披搭如來三等衣。
百年世事三更夢,萬裏乾坤一局棋。 禹開九州湯放桀,秦吞六國漢登基;
古來多少英雄漢,南北山頭臥黃泥。 黃袍換卻紫袈裟,隻為當年一念差;
我本西方一衲子,為何落在帝皇家。 十八年來不自由,南征北討幾時休;
我今撒手西方去,不管千秋與萬秋。 我本西方一衲子,為何生在帝王家?”
長馨倚在門上看著福臨,念著詩慢慢的向自己走進,好霸氣的詩文啊,聽的長馨一陣陣心痛,每一字像鋼針一樣,紮在長馨的心裏劃下了一道道傷,是前朝不順還是,他想歲先人而去,說的如此透骨,如此一針見血。
不生亦不滅,不常亦不斷,不一亦不異,不來亦不去。如果沒有相見,我們就不會相戀;如果沒有相知,怎會有著相思的熬煎?每個人在一生當中都有過自以為甜蜜的經曆,比如飽餐了一頓美味佳肴,結識了一位有緣知己,度過了一夜美好良宵,感受了一段黃粱美夢……
但在短暫的幸福之後,等待自己的卻往往是數目驚人的畫麵,知己紅顏的離去,相聚之後的分離,夢醒之後的悵然……而以前的一切歡樂,都隻能變成一種回憶。“蘭兒……蘭兒,朕恨不得將心挖出來給你看,你就知道朕有多愛你,嘔……”天啦!福臨抱過長馨,吐了她一身,長馨拍著福臨的背,希望他能好受些。福臨不停的吐著,可是他隻有一個想法,就是抱著長馨,牢牢的抱著長馨。
長馨將醉醺醺的福臨扶倒在床上,聞著那身上的濃濃酒氣,不由皺皺鼻。福臨吃力的睜開眼,看著眼前綿連愁容的女子,不由眼睛有點模糊。長馨將被子慢慢蓋上,轉身想為福臨煮碗醒酒湯,手腕處福臨卻牢牢的抓著,“不要走,在這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