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臨好像想到了什麼,收手走出了承乾宮,承乾宮如日同輝,是後宮中離乾清宮最近的一座宮殿,不難看出董鄂妃在福臨心中的地位,也許事到如今他呀不知道長馨和宛如,哪個孰輕孰重,也許得不到的往往是最想要的,福臨踏著月色移駕到了慈寧宮。
敏月翊坤宮絳雪軒,樓上看到福臨大步往慈寧宮走去,為什麼,她是皇上親封的櫻貴人,自從冊封到現在她都沒見過皇上的麵,還有,那個翊坤宮的主子,貞妃娘娘,董鄂氏,董鄂妃的堂妹,自從董鄂妃進宮除了承乾宮夜夜鶯歌燕舞,春宵滿樓,宮裏放眼望去,皆是冷宮,深秋了,就要入冬了。
敏月跟上福臨的腳步,如果不追隨,他就忘了自己,永遠也記不起來。
慈寧宮裏,長馨自醒來後,就一直在洗手,一直在洗,她想洗掉手中的血跡, 蘇麻一直在一旁倒熱水,“晴兒……”太後心痛得喚道,“我叫長馨,朱長馨,明朝公主朱長馨。”長馨默默的念道。
太後望著長馨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可憐的孩子,小小年紀就要背負著國仇家恨,她沒有殺人的心,卻被逼著做殺人的事情,在這樣下去,非死即瘋啊!也許瘋了到會好受一些,娜木鍾也瘋了,叱吒風雲了半生,最後竟落得如此下場,失去孩子確實讓人痛徹心扉,娜木鍾那麼堅強的一個人,都虐不過,何況是她一個十幾歲的孩子。
都說後宮的女子是最堅強的,其實不然,爬的越高的人其實越脆弱,太後無意看到長馨鬢角的白發,太後的心不由得揪了一下,自己當年,也有失意的時候,當時還有哥哥,姑姑,還有額吉,這一切,雖說不是福臨造成的,但一切都是拜福臨所賜。
“皇上駕到……”一句通報,讓屋裏寧靜了下來,長馨停了一會兒手裏的動作,“為什麼洗不掉,為什麼洗不掉……”長馨她一直在洗,一直在問自己。
福臨輕輕走近,深吸了一口氣,吐出來的都是心疼,唇角顫抖許久,混合著心痛,伴著沙啞的聲,從喉嚨擠出兩個字,“馨兒……”長馨下意識的回到了,與福臨初夜的那一晚,這聲音好熟悉,當初就是被這聲音所騙,糾結了半生,長馨將手裏的印著牡丹花的銅盆,推落在福臨腳下,冷冷的對上福臨的眼眸,漸漸的卻被福臨柔柔的目光,濏的眼睛酸痛,眼前慢慢起霧,眼眶裏的是淚水嗎?
長馨衝福臨服輸了嗎?不,本公主一定要你血債血償,福臨別過臉去,望著這別處,想隱藏從心底溢出的悲傷,長馨不懂,不懂為什麼他身上的憂傷,讓長馨的心微微發顫,身子也在顫抖,她不敢看,望著他修長的體型,英俊的側臉,隻能聽到自己的心滴血的聲音,我竟是第一次感覺自很卑賤,長馨笑了,長馨嘴角勾起一絲笑顏,強忍在眼眶的淚水,終究沒有讓它滴落,是苦笑還是冷笑,就長馨自己也分不清楚了。
“啟稟皇上,櫻貴人求見。”唐公公在一旁等了很久,以為他們可以就此冰釋,然而他們還是沒有說話,都說無聲勝有聲,他們無聲的彼此折磨了折磨久,其實都不想傷害對方,“傳……”聲音輕的沒有力氣,他希望敏月可以勸慰長馨,他在心裏祈禱著,緩緩的走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