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我來了。”握著妻子溫熱的手,引領它撫摩自己的臉龐,萬曆小聲的說道。喃喃地念說皇後的名字,“解雨,解雨,解雨……你應該很恨我吧,冷落了你這麼久,讓你一個人孤獨的過日子;現又不能挽救你。讓你一個人受苦。解雨。解雨,不。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不讓你走!不許你走!”
就這時,也許是聽見了萬曆的呼喚,皇後悠悠的醒了過來,有些迷糊的望著萬曆,幹裂的嘴唇張合幾下,終於沒發出聲音來。伺候過病人地萬曆見皇後雙眼地光芒漸漸暗淡,瞳孔放大,心知這是回光返照,堅持不了多久的。突然間明白過來,忙問道:“孩子呢?”
穩婆忙抱過孩子來。萬曆將孩子小心翼翼地抱給皇後看,初生的孩子頗為壯實,臉上細細的絨毛,正酣睡著,甚是可愛。皇後看見孩子,莫名的流下一滴眼淚來,抬起手來指了指孩子,萬曆心明白,知道她不放心。俯下身,她耳邊說道:“孩子取名叫常溟,北溟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溟也,水擊三千裏,摶扶搖直上萬裏。‘給孩子取這個名字,是萬曆情急之想到的。接著說道:“你放心吧,他是我們的孩子,是嫡長子,是我的繼承人,是大明未來的君王。”
不知道過了多久,萬曆才從產室廳出來。他看起來神色並沒有大的變化,單是顯得疲倦了一些,需要休息。
“陛下,臣知道針灸之技,或許可以治療血崩。”匆匆趕來的李時珍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萬曆看著他,久久方說道:“你來晚了。李先生,你的本草綱目編輯得如何了?”
李時珍有些摸不著頭腦,說道:“大體已經完成了,隻有一些藥物還需要驗證。”
萬曆說道:“很好,你們快完成吧。完成了,朕下令刊刻出版,版式天下。還有,於陛,記下朕的話,讓內閣討論廢除醫戶製度和免除醫生的賦稅兩事。”
這下連陳於陛也有些糊塗了:難道皇上傷心過度,有些神誌不清了。李時珍和那些太醫本來就忐忑不安,沒能治好皇後的病,正不知道會受到怎樣的處罰呢。現不光沒有處罰,還有獎賞,弄得他們一個個不知所措,一個勁兒的謝罪。
醫生明朝是賤業,有專門的戶籍,社會地位並不高,就是李時珍也是科舉無望的情況下才繼承祖業的。現,民間醫生的數量和質量都遠遠不能滿足百姓的需要。因此,這個時候,經曆了貼身的痛楚,萬曆方決定提高醫生的社會地位,免除醫生的賦稅,鼓勵人們從事醫業,促進醫的發展。
陳於陛自然想不到這一層,他現隻有跟著萬曆,跟著萬曆疾。小心照顧,防止意外。跟著,跟著,就一直跟到了西內如然齋。安歧還等候那裏。他顯然已經得到了不幸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