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如愛我,請妳點頭告訴我,海枯石爛,我永遠都不會忘記。
那魯灣,那魯灣,那魯灣,那魯灣,那魯灣,那魯灣,那魯灣,伊呀那呀嘿。」
我向韻柔解釋著,這是一首山地情歌,那魯灣的意思,就是山地話的「我愛妳。」
「剛剛我念完的那一段,是男生唱的。」
「喔?還有女生唱的?」
「有,這首歌流傳開了之後,被譜成了二部合唱,男孩子唱第一部,女孩子唱第二部,歌詞是這樣的:
小男孩,你愛我,請你不要告訴我,我知道,我明了,因為我心已屬於你,
我喜歡你,隻是不敢告訴你,海枯石爛,我永遠都不離開你,
那魯灣,那魯灣,那魯灣,那魯灣,那魯灣,那魯灣,那魯灣,伊呀那呀嘿。」
她聽完,笑開了嘴,拚命的拍著手。
「阿哲,看不出來你這麼厲害,還這麼有研究,唱歌還挺好聽的呢!」
「大學時參加了兩年的康輔隊,在裏麵學了一大堆這種類似民謠的歌。」
「好棒,拍拍手。」
「不過,除了那魯灣三個字的涵意特殊之外,這首歌其實沒什麼內容,我覺得。」
「那什麼樣的歌詞你覺得有內容?」
「我說的沒什麼內容不是他寫得不好,可能是因為山地語言翻譯過來之後,普遍失真了,我覺得有內容的歌詞,應該是特地寫的。」
「特地寫的?」
「嗯,特地為了某件事寫,或是特地為了某個人寫。」
韻柔看了看我,似乎聽出我話中有話。
「隻可惜我不會寫曲。」
「有詞我就很高興了。」
「嗬嗬,一定要寫給妳嗎?」
「好哇,你拿我開玩笑,害我還很正經的響應你。」
當我正在「享受」韻柔的花拳繡腿的同時,遠處傳來一陣歡呼聲。
「祝你們天天幸福,永遠幸福!」
我跟韻柔都嚇了一跳,轉頭望去,原來是那一群學生的傑作。
我不知道該怎麼響應好,隻是尷尬的笑了一笑。
沒想到韻柔站了起來,大聲的向他們喊:「也祝你們天天幸福,永遠幸福。」
他們好象興奮了起來,現場的氣氛瞬間像澎湃的大海,他們不停的歡呼,拿起營火棒揮舞著。
男孩子抱著吉他,撩起了褲管,站到海上拚命的彈奏著,一曲一曲好聽的歌,他們似乎唱不完。
當一個長發的女孩,拉扯著聲帶朝著大海那一端的黑暗喊著:「祝全世界都幸福!祝全世界都幸福!」
我彷佛聽到海的心跳聲,聽到風的心跳聲,聽到地球的心跳聲。
「祝全世界都幸福!祝全世界都幸福!」
韻柔跑向前去,她卷起了裙擺,放下了發夾,一聲一聲的往海那一方大喊。
我幾乎克製不住這一刻的激動,眼淚有奪眶而出的念頭。
那一晚,韻柔哭倒在我懷裏,還一聲聲的對著我說:「阿哲,祝你幸福。」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在興奮與悲傷之間尋找她的寄托與淚水的出口,對她來說,興奮與悲傷這兩種極端情緒的距離,像是開一扇門,關一扇門一樣的近。
「也祝妳幸福,韻柔。」我隻是抱著她,抱著她。
好景不常,故事從此起了絕大的變化。
轉機,就在這之後,轉了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