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回來了!”“殿下!”活潑的侍女和小廝們半蹲下身子,行禮問安。在通往白瓊寢殿的長長走廊上,兩側各站了一排女仕,恭迎太子回宮。
麥初秋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他隻是盲目地跟在白瓊身後,感覺自己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的場麵,但他空無一物的記憶裏好像有類似的場景,他越去想,就越模糊不堪。麥初秋放棄了徒勞的努力,那些侍女看他的眼神沒有冷漠也沒有高高在上,反而流露出一絲不經意的親切,麥初秋能看得出,這裏的每個人都很歡迎他。
可能是因為他是為朝廷做出了貢獻的功臣吧。越往裏走麥初秋越覺出不對勁,這殿中的裝潢有些過於……生活化了,敞亮的窗戶,幹淨的門楣、擺放整齊的書籍、素雅的簾帳……
麥初秋是失憶了,卻不是傻了,他能分辨出這不是去往受功的地方,“殿下,這是去哪裏?”
“我的寢宮。”
“殿下 ……”麥初秋腳踏在柔軟的地毯上,疑惑極了,自從白瓊闖進他養傷的破舊房屋,自從麥初秋見到白瓊,他心裏就產生了一團巨大的迷霧。
“你不是還沒吃飯嗎?”白瓊推開一扇門,將麥初秋引進一間很寬敞的屋子,屋內像是無人居住的,卻能看出細心打掃過的痕跡,洗漱穿戴日常用具五髒俱全。
“很抱歉打擾你吃早餐了,我特意為你準備了些,秋郎將就一下吧。”話音剛落,兩排女侍分別端著兩個玉盤走了進來,將食盤輕輕放在桌上,對白瓊和麥初秋行了微禮,後退著離開。
麥初秋定睛,一盤酥油餅、一盤上稱放了兩杯油茶。白瓊將一杯端到自己跟前,小口地喝起來,一股香噴噴的氣味蔓延開來,麥初秋的肚子咕嚕咕嚕地叫了兩聲。
……餓了。
“噗”白瓊輕輕一笑,頭卻沒抬,仍然低著頭抿著他杯裏的香茶。麥初秋也訕訕地笑了笑,不再顧忌什麼,放開了吃起來。
麥初秋確實餓了,吃著吃著就忘卻了自己身在何地,慢慢地自在了起來,吃到一半的時候,麥初秋終於把緊張的精神完全放鬆下來,開始觀察白瓊,他一抬眼,竟對上了白瓊的目光,像一潭清冽的冷潭,麥初秋想,可是潭下卻不是他表麵那麼平靜,像是有什麼馬上就要衝破平靜的水麵,卻被白瓊封印在眼睛裏,麥初秋看不出來。
“殿下!”伴隨著門被推開,明亮的女聲打破了二人的對視,進入麥初秋視線的是一位長發飄飄、身子纖纖的女子,一雙杏眼很是美麗,頭戴著一條發圈,發尾卻被梳了起來,是已婚女子的裝扮。
白瓊站起身來,拉江葡坐到他旁邊的位置,對麥初秋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妻子,鄂爾世部公主。”
麥初秋急忙站起,對江葡行禮,“太子妃。”
“請起吧,麥大將軍。”江葡像一個少女一樣愉快地一笑,語調輕鬆上揚。
白瓊道:“好了秋郎,坐吧。”又轉身對江葡道,“我先去處理朝政,你陪他用完早飯,把晉封大典的流程跟他說一下。”
麥初秋看著白瓊麵無表情地對江葡講話,而江葡也麵無表情地回答他,“好的殿下。‘
白瓊跟自己說話的時候會笑的。麥初秋狠狠咬了自己下唇,用疼痛逼迫自己把剛剛的想法甩出腦袋。
這是對太子妃的大不敬。麥初秋在心裏警告自己。
江葡又用那種上揚的語調說道,“麥將軍,怎麼不吃了,是不合胃口嗎?殿下說,他準備的這些是您一頓飯的量,您應該能吃完的。”
麥初秋在心裏估計了一下盤中酥油餅的量,確實是他一頓飽飯的量,“殿下怎會知我一頓飯吃多少?”
“哈哈哈……”江葡微微一笑,“他知道的可不止這些。”
無論麥初秋再怎麼追問,江葡都不再多說一個字,隻是按照麥初秋吩咐的那樣,把大典的流程給他闡述了一遍。直到麥初秋將盤中的食物全部吃完,他覺得有些口渴,便一口氣喝光了油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