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會是你。”
極北之地,離歸城外,大雪連綿,一眼望去白的妖異,晃得人眼睛生疼。
離歸離歸,離人未可能歸。
離歸城城牆高十丈,雄偉壯闊。
那一襲白衣立於城牆之下,遠看卻是看不真切。
莫聽風站在離歸城城門不遠處,右手持劍,劍尖斜指於地,他的頭發不知為何黑白參半。
或許是站的有點久了,發絲上麵已經結了碎冰。
他握劍的手輕微的晃動著,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什麼別的原因。
莫聽風不像是別的江湖人一般氣勢如虹,也沒有傳說讓人窒息的殺氣。
看他的樣子還有些懶散,模樣說得上清秀,眼睛微眯,像是沒有睡醒一般,嘴唇開闔。
離他不遠處有一個女子,眼神閃爍。
隻見那女子一身青色衣裳,在雪地裏猶如青蓮一般。
近看她的容顏,沒有傾國傾城,可仿佛能讓天地失去顏色。
莫聽風微眯的眼睛望著她,神情愈發懶散許多。
“若江湖有兩個聽風,何談邪門興盛時?”
青衣女子目光終是變得堅定,望著離自己不過百尺的莫聽風說道。
她說的這句話可有些來曆,奇門周圓說出來的讖言從未出錯。
而這句話也成了江湖上耳熟能詳的一句,隻可惜莫聽風不可能有兩個。
周圓說這句話的同時還說了一句“當今江湖,劍道分兩種,莫聽風的劍和其他所有人的劍”。
女子說完見他沒有反應,自嘲的笑了笑:“隻可惜和你待在一起十年的時間,從未見到你出過劍”。
“今日才發現你手中的劍與其他人並沒有什麼不同,也不過幾斤鐵而已”。
那年,她十二歲,他十歲,她叫顏溪,他叫莫聽風。
她還記得很清楚,當年在劍宗內門剛見到他時,他隻是一個鼻子上掛著兩條鼻涕比自己矮一點的小男孩,也是一襲白衣,隻不過在那個時候他就被稱為百年來第一天才。
劍宗百年前是江湖上最有名的宗門,稱其為第一宗門也不為過,劍術已達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隻可惜天不佑這第一宗門,這百年來劍宗無人能夠參透前人留下的經典,導致劍宗一蹶不振,在江湖上的話語權也小了許多。
直到二十年前,劍宗上一任宗主外出,在冰天雪地裏抱回了尚還在繈褓裏的莫聽風。
傳聞莫聽風八歲就學會了劍宗的劍術,十歲的時候更是拔出了插在劍宗劍山之巔的聽雨劍,傳為天人。
“師父的死,劍典被偷是不是你所為?”莫聽風想到總是慈祥樣子的師父,自己惹了禍也不責怪自己的師父,聲音有些低沉。
“唉,”顏溪歎了一口氣說道:“你總是這樣,連生氣都不會。”
“師父的死確實是因為我,劍典也確實是我拿的”。
“這麼說你真是邪門八道的聖女了?”莫聽風握劍的手關節已經發白。
似乎是有所感覺,顏溪遲疑了一下才答道:“不錯。”
“我們一定要分出生死對嗎?”她說完又接著說了一句。
“殺師之仇不共在天”。
莫聽風緩緩將劍指向了不遠處的顏溪,雪花不斷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