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景嶽推開房門,看見的是一抹單薄的身影躺在床上,感覺那麼虛弱,那麼飄渺,心一緊,竟有種痛心的感覺,這種感覺很討厭,司徒景嶽眉頭皺得更緊了,心口似乎又東西在慢慢流逝,這是失去的滋味……
“靜鈺嗎?怎麼那麼快?”聽到門口那邊有動靜,瑟瑟奮力地微睜開眼睛,艱難地開口。
這柔軟的聲音,更深地刺痛了司徒景嶽的內心,她給他更深刻的感覺,就是,似乎此刻,她正在慢慢消失一般,那聲音聽起來就是這麼一種狀態。
他邁開步子走近她,步子很輕,他害怕一點點兒聲響,都會把她嚇跑,變成一縷青煙消失在自己眼前一樣。
“靜鈺……”沒得到來人的回應,瑟瑟隻覺是因為自己的聲音太過小了,所以她沒聽見,當聽到有輕微的腳步聲,瑟瑟估摸來人在向自己靠近,於是再度開口。
“咳咳……”無奈身子太弱,早晨起來連口水也沒喝上一口,喉嚨太幹,才說了幾句,就咳嗽起來了。
聽見她那麼難受的聲音,司徒景嶽再也按捺不住焦急的心,衝到了她的身邊,將她輕輕扶起,擁入自己的懷裏,讓她的頭枕在自己的肩膀上。
用力睜開眼睛,瑟瑟才看清,原來來人是司徒景嶽,而不是靜鈺,她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虛弱地說到:“怎麼是你?”
而此刻的司徒景嶽已經被瑟瑟蒼白如紙的臉色給嚇到了,那原本還算紅潤的嘴唇,如今一點兒血色也看不見了,如此震撼他心靈的臉龐,讓他有一刻有一種不敢直視的想法,這樣的白瑟瑟,讓人心疼,讓他,心如刀割。
“怎麼病了?”他伸手去為她撩開搭在她臉頰上的一縷發絲,輕輕地為她整理略顯淩亂的頭發,語氣是他自己也不曾發覺的溫柔。
瑟瑟微笑,“可能是昨晚涼著了,咳咳!”才說幾句,身子就虛弱的咳了起來。
司徒景嶽快速地伸出手來拍拍她的後背,幫她理順一下呼吸,讓她能夠暢順一點兒。
“哪裏不舒服嗎?”瑟瑟現在這副模樣,讓他真的很心急,他不知道該怎麼做,但是很明確的一點就是,他不想失去她。
他從不知道,一個小小的風寒竟然會讓她變成這個樣子,他從沒想到,這幾年以後,看到的身子單薄的她,竟然會那麼不堪一擊,那麼這些年,她是怎麼膽戰心驚地過活的?稍有不慎,或許便會要了她的小命。
從未再像此刻一樣,讓他再次感覺到了患得患失的滋味。
“咳咳,頭有點兒暈,有點兒痛,鼻子不能呼吸,有點兒難受……額……咳咳。”瑟瑟如實交代了自己身體的情況,還想再說點兒什麼的時候,咳嗽聲阻斷了她的話。
輕拍著她的後背,司徒景嶽溫柔道:“休息會兒,別說話了。”看她如此這般力不從心,他擔憂再這麼說下去,把她的力氣都耗光了。
“額……再一句好麼?”她懇求的眼神緊緊地盯著司徒景嶽。
“嗯?”
“我想喝水……”瑟瑟從剛剛就想了……隻是無奈,喉嚨幹疼得要命,說不到幾句就咳來咳去,這杯水終究未能在第一時間進口。
司徒景嶽哭笑不得,但還是順了她意。
“我去給你倒。”
“嗯。”
注視著司徒景嶽的背影,看著他走到桌子前倒上一杯水,端上往回走,坐在床邊將倚在床柱的瑟瑟抱在懷裏,把杯子遞到她的嘴邊,喂她慢慢喝下去。
瑟瑟因幹涸而略顯皸裂的嘴唇,被水浸濕以後,恢複如常,隻是血色依舊淡然,她輕酌著那杯水,因為沒有力氣,所以就任由著司徒景嶽給自己喂茶。
這看起來就是唯美的畫麵,俊男柔情,沒人在懷,或許每個闖入來的人都不忍去破壞這樣的氛圍,但顯然的,在下一刻闖入門的小蘇晨可不這麼想,動靜其大的他,一下子就打破了這安靜和諧的氣氛。
床那邊相依偎的兩人,同時將目光投向門口,小蘇晨清冷淡定的目光也望著她們。
“晨兒?”望見來人,瑟瑟顯然很訝異,也很擔心,她不想自己現在這副模樣來麵對小蘇晨,這隻會讓這個早熟的孩子為自己擔心而已。
而望見瑟瑟蒼白的臉色,小蘇晨隻是皺著眉頭,沒有多說什麼,隨即將目光移向司徒景嶽,發現他也正在看自己。
瑟瑟觀望著這奇怪的畫麵,父子兩人,同時皺著眉頭望著對方,模樣相似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