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故事從一個楔子開始,一個江湖從一個人開始,每個在江湖上行走的人都有他們背後的苦衷和故事,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經曆人生中的過客和知己,我要說的江湖從一間客棧、從我開始,在此之前我要先說一說關於我人生中的過客、知己......
楔子 (一)春 春。
春來臨的時候,大地萬物都賦予了生機,每一個角落都應該充滿朝氣與活力,可......現在的他眼裏卻浮現著一片充滿死亡的死灰色,他的身體強健而精壯,本應該有年輕人所擁有的充沛活力,可現在卻因體力的嚴重透支而像被抽幹了一樣。
煙雨峰,飄香廬。
這裏是每個江湖人最夢想的地方,這裏有天下間最高深、最精妙的劍法,這裏流傳著江湖中不敗的神話,每天來這裏拜師學藝的人數不勝數,每天來這裏挑戰的人也不計其數,可最後他們在這裏沒停留過三天就都默然離去,草廬裏的人似乎也從未出來過。
他是等得最久的一個,也是最年輕的一個,他已在這裏跪了七天七夜,一口水沒喝過,一口食物沒進過,他的瞳孔已經開始渙散,視線已經開始模糊,身子像被抽幹了力氣,開始有些不自禁的打晃,在這盎然的春天裏卻流露出接近死亡的氣息。
門鬥上掛滿了風鈴,每次有風吹過的時候,風鈴都會隨風擺動並且發出動人心弦的聲音,不過現在沒有風,風鈴卻響了,在他聽來更加動人,風鈴就像他的希望,就像撕裂布滿烏雲的太陽。
他模糊的視線裏慢慢出現一個穿著流雲色長裙的少女,在他看來少女就是來自春天的使者,在他瀕臨死亡的邊緣伸出手挽救他的春天使者。
少女出來的時候手裏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麵,另隻手裏提著一個陳舊的朱漆匣子,她很仔細的打量著他,因為他是這些年來唯一一個能夠得到父親傳遞口信的人,對於他來說應該是至高的榮譽,她在他的麵前站定:“家父命我前來給你捎個口信。”說著她將麵和筷子送到了他的麵前,他因過度的饑餓腹部不斷傳來叫聲,他卻搖了搖頭沒有接過,然後撐著越發沉重的身體竭力的想要跪的更加筆挺,可是他已沒有絲毫力氣,反而導致晃的更加劇烈。
少女看著他的舉動忍不住笑了,笑著蹲了下來,蹲下的時候流雲色的裙子拖到了地上:“你現在的狀態已挺不過午時,如果你死了,家父讓我傳遞的話你就永遠聽不見了。”
聽完這句話他接過了麵,卻沒有接過筷子,像野獸撲食一樣用手筢著碗裏的麵,就在麵要見底的時候,裏麵露出一個雞蛋,他怔住然後抬頭看著她,眼睛裏帶著一絲感激,少女衝著他眨了眨大而明亮的眼睛,然後笑了笑,她的笑就像春風、就像春樹、就像春花春草。他似乎被她的笑容感染了,吃的不但快而且幹淨,就連湯都喝的幹幹淨淨,然後緩緩站起身活動著已經有些麻木的雙腿,慢慢他已有些恢複了流失的體能,恢複了年輕人該有的活力,眼睛裏也恢複了自信與狂熱,就像冬天的雪化了,春又來了。
她輕輕吹落匣子上的灰塵,將匣子打開,匣子裏是一柄木劍,一柄沒有劍鞘的桃木劍,可能因長時間存放在匣子裏以至於木劍的劍鋒已有些腐蝕:“相傳桃木劍是可以驅邪可以斬妖除魔的一柄附有靈氣的劍,家父說你太年輕了,希望此劍亦能驅走你心中的雜念,如果你能用此劍在十年之內破解天下間一百個江湖人手中的兵刃,到時候再蒞臨寒舍,家父一定與你相見。”
他很認真的聽著每一個字,尤其是聽到最後八個字的時候身體不由得激動的有些顫抖,然後接過木劍,在他本已洗的有些發白的青布衫上扯下一截布條,很認真的將木劍的劍鋒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