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歸(上)(廢)(1 / 1)

乾元二十五年,三月十五日。

這一日。豔陽高照,暖意和風。垂簾飄搖逗得我伸手撚住簾角,手指把著車簾角上的穗子打著纓絡玩。

簾外越發熙攘,勾得我欲掀簾子向外邊瞧去。原心裏多半不樂意回京,想那春水碧天下畫船聽雨的日子再難有了。回京隻因念極雙親,此番惆悵且被即將相聚的歡喜漸漸衝淡。

幼時的記憶忘卻了不少,有時簾角被風卷起許多物事勾起了我往昔的回憶,時隔五年,再次入京。許多,像是相熟更多的是陌生,所有的一切好似蒙上了一層薄紗。想要細細去看卻轉瞬化為殘影離我遠去。

本無意於京城榮華加之居處幽寂深鎖長日無趣。後而礙於身子底子差不可做旁人可以的事,阿瑪教我識了字,讀詩讀詞得空就拿出《山水誌》翻看也不再叫囂無趣。可病情一直反複無常總不見痊愈的影子,隻能臥床歇息,終日鬱鬱憋屈得很。許是受到了書冊的影響,想要走出這沉悶的大宅深閨。

太醫囑咐現在不適遠行若是執意要行怕是會更難見好,現下保持心情愉悅靜養為宜,藥膳為輔。細細調理這樣或許才有可遠行的資本。待有起色便求了阿瑪將我送去江南,阿瑪仔細問過太醫也覺得這樣甚好,便遣人將我送去江南那處,又囑咐我一路好好遊遊南方暫且不要回京。這倒是真何我意,可是……罷了,其中原由我並不需要了解,出了什麼事相信阿瑪會處理好的。

不久前大病初愈,又閉門修養了半月有餘。原想暢遊一番江南周邊,哪想接到本家派人請我回京的消息,隻好作罷。

平日閑散慣了不受牽製,忽然人這樣多起來拘束了許多。身處江南久了,言談舉止上便也生出了幾分江南的穩靜少了幾分浮躁,拘束自然也無妨,耐心便是了。

一隻素淨的手的手擋住我。我隨即煙眉輕擰撅著嘴望著身邊的人,身旁的姑姑微微搖頭,不允許我將簾掀開。我應了一聲,她也不再管我做些什麼。待她收回手,閉上眼睛依著車壁後。

我挑開一道縫隙側坐撐著坐榻露出兩隻大眼望著縫隙外的事物。風吹著眼睛癢癢的,一片溫潤。綠葉黃花簇成一團煞是好看,看著心暖極了。目光流轉穿越人海,馬車走的極慢。

茶樓中,說書喝茶麵麵俱到,眾人皆在談論一事,說著誰家姑娘貌美,誰家姑娘德藝雙馨眾說紛紜。選秀?

我放下簾子,撐著腦袋斜倚在小案上。額娘家書中也有隱約提起過,說是阿瑪升任戶部尚書,官居從一品。選秀一事是戶部操持,這我也有所耳聞,那時我並未曾上心。阿瑪自幼疼愛我,想必不願讓我入宮,心中怕是有萬般不舍吧!

我大清國,八旗三年一次大選。我兆佳。容惜和其他八旗官家格格一樣生來就注定需步入宮圍供帝王挑選的命運。選中者,留宮隨侍帝王為嬪為妃或賜予近支。不中者,各回各家,自行嫁娶,相較而言我願是後者。我更願有一天覓得心中所思所戀的良人。旁人或許趨之若鶩,我確是一點都不喜湊這份熱鬧。

阿瑪先見,怕我身子受不了選秀前嚴苛的禮規教習,托了幾位相熟的公公姑姑趁著江南采購空閑教導我宮中禮儀,積少成多大選前夕自然就會輕鬆些。公公姑姑也對我頗為用心,這是阿瑪的緣故吧!沒有想太多,該怎麼做便怎麼做,所以我學的也用心、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