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州城最近非常熱鬧,不僅是因為錦繡布莊在汶州的分行大肆向汶州城的人民送發福利,更是因為白家那個待字閨中的大小姐馬上就要成親了。
溫璽在進入皇城的時候,入眼的便是這麼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
“喲,這位公子,要不要來我們小店歇一歇?白家小姐出嫁,錦繡布莊做東,咱們這些客棧全都隻收平時一半的錢!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這個活動隻保持到後天白小姐拜完堂,客官你可要抓緊機會啊!”客棧的小二熱情的迎上去,剛想再動用自己的三寸不爛舌拉溫璽進客棧,就被溫璽堪比千年玄冰的眼神瞪了回來。
“客……客官……”
“白家小姐後日拜堂?”溫璽冷冷的問。
“是……是……”小二結結巴巴的說:“不……不信您問問,整個……整個皇城的人都……都知道了……”
“是麼?”溫璽冷笑一聲,沒有再理小二,拉著馬徑自離開。
“乖乖……”小二擦去自己額上滲出的冷汗,自言自語:“這是哪裏來的爺啊……”
溫璽的臉色非常難看,不管他走到哪裏,耳邊都能響起那些攤販的吆喝:“白家小姐大喜!錦繡布莊做東!今日到後日,本店東西都是半價!大家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白瑾綺……”溫璽咬牙切齒,“最好不要讓我現在見到你……”
將軍府。
“那邊掃地的!快過來!燈籠給我掛高一點!掛這麼低像什麼樣子!?那邊搬東西的!快過來把這些白色的花搬到後院去!大喜的日子還敢把白色的花擺在這麼顯眼的位子!也不嫌晦氣?!”白順氣得嚷嚷,在院子裏陀螺一般轉來轉去,差點就沒背過氣去。
白成虎則黑著臉和同樣黑著臉的白忠臣一起坐在麵色紅潤、神采奕奕的淩順和對麵,聽他興高采烈的討論婚禮的一係列細節。
“因為是守心入贅,所以瑾綺的嫁妝和聘禮都由我這個爺爺和外公來出。成親那日十裏紅妝自不必說,舞獅舞龍也不可少,吹奏的隊伍我也請了黔州和汶州最好的樂師。”淩守心說得很激動,“先是這麼多,你們看看,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
“那個……嶽丈大人……”白成虎嘴角抽了抽,“嫁妝家具由我來置辦便好了,像是千工床、床前桌、梳妝台這些大家具,沒必要千裏迢迢從黔州運過來,太辛苦。至於桌凳和子孫桶這類小物什,就更沒必要讓商隊從黔州運來了,大材小用。您說是不是?”
“不行。”淩順和想也沒想就拒絕:“這些東西瑾綺及笄那年我便開始準備了,就是為了這麼一天。如今你說不讓我運來,那你說我準備這麼些嫁妝有什麼用?”
“嶽丈大人息怒,”白成虎賠笑道:“成虎不是那個意思,成虎隻是怕您太操心。況且成虎是瑾綺的父親,總得做出些表示。”
“你隻用把你這將軍府拾掇好便行了。”淩順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涼涼的說:“當初我把唯一的女兒嫁了你,難道如今我嫁這個唯一的外孫女也得像當初那般憋氣不成?”
白成虎臉抖了抖,沒有說話。
“親家公你這麼說就不太好了。”白忠臣開口,皮笑肉不笑的說:“當初心眉與成虎成親是聖上的意思,二人也算是情投意合,成婚無可厚非,您何必總是掛在嘴邊呢?況且現在咱們談的是瑾綺的婚事,您這個當外公的要出力我們自然沒意見,可是我們好歹是瑾綺的本家,您總不能讓我們就這麼看著。”
“喲,親家公您這麼說話我也不愛聽。什麼叫你們是瑾綺的本家?合著我這個外公是個外人?”淩順和語氣尖酸。
“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大家先別吵……”
“你別插嘴……”
“先聽我說……”
“聽我說……”
本來準備進去彙報工作的白順一臉黑線的站在門外,聽著裏麵三個老頭的爭吵,忽然覺得這場婚禮怕是要成為聖朝有史以來最奇葩的一個了。這麼想著,他突然開始同情他那個即將出嫁的小姐還有那個即將入贅的姑爺。
將軍府後院。
“別跑!”淩小財齜牙咧嘴的衝假山怒吼:“你個死小子快給我下來!”
“不要!”趴在假山上的小男孩衝他做了個鬼臉。
“嘿你個死小子!”淩小財一挽袖子,伸手攀住假山,咬牙切齒的說:“最好別讓小爺我逮到!”
“我不下去!除非你們晚上不再讓我吃雞蛋!”小男孩一臉苦大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