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秋,冷風之中。
暗沉的黑幕陡然霹靂一聲,金色閃電劃破這片淒風苦雨。車輪吱呀吱呀無力喘息,一對絡車在泥濘的的黃土公道上艱難前進。冷風吹進車廂中,簾幕獵獵起舞。我縮緊脖子,兩手不住摩擦取暖。視線忍不住通過吹起的簾幕望去,盡是一片片黑暗的山影後退。一切所有蒙在似霧似霾的雨簾裏,滿山枯老的荊樹,三尖兩邊似手掌的葉片不住掉落更增陰森。車輪吱呀吱呀喘息,不住搖晃。
兩旁均是清一色鎧甲的的軍士,穿著藍色油衣,泡透水的馬靴依舊整齊踏入柔軟的泥濘中。連腳步都像演練般整齊,我開始懷疑這真得隻是一支閑情逸致的軍隊嗎?遠在京畿的聖上下旨讓宜芳成為政治贈送品與蠻夷和親,為了卻她想家的心願,聖上派遣一支閑軍護送家人進宮,但她千不挑她娘親萬不提我父親,隻是要我。
她耍得是什麼?在杭州城還嫌鬥得不夠?
論心機,她比我重,一招偷梁換柱取代我秀女身份進宮自漲身價。論城府,她不及我,風淡雲輕躲過政治婚姻。三年不見,我以為她已經貴為妃子應該與那群母儀天下的皇後,四妃,九嬪,以及婕妤美人才人寶林禦女才女共一百一十二人鬥個天翻地覆。
宮廷采集、冷落、傾軋、空虛就像陰影死死揪住每個深陷的人,她還有這個閑情逸致來照顧照顧我這個妹子?
摸著臉上的麵紗,我放下簾幕,倚在車壁上皺著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