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關上了,來人還站在桌邊。
酒墨倒了兩杯茶,“請坐,花侍郎。”
來人頓了一下,坐在對麵,取下鬥篷,露出一張疲憊不堪的臉,正是花曦之父,兵部侍郎——花康。
“大紅袍,不知花侍郎愛不愛茶?”酒墨端著茶杯,兀自品著。
花康並沒有動,“公主殿下,花某年事已高,品不出來了,這茶還是留給適合它的人吧。”
“你若想品,自然品得。若不願,本宮也強迫不得。”
花康歎一聲,“既然公主沒什麼事,花某便走了,公主還請早些休息,不要擔憂皇上。”
這是告誡她不要將手伸到朝廷中去,安安分分做個花瓶是麼?酒墨放下茶杯,“不知您的花現下如何。”
那她便也提醒提醒你,你是欠了她一份恩情的!
“回公主,臣的花就是臣的命,臣自當用生命去愛護。”
“這是自然的,可花啊,太容易折,花侍郎還是細心點為好。”
“公主殿下,臣為官三十餘載,為國分憂,為民著想,這是臣的本職。可若誰想動臣的命,臣也是會拚個魚死網破的。”
“想動你命的人可不是我。”
“公主,縱使您權再大……又如何大的過他?”
這個他,指的便是南陵帝了,看來彎彎繞繞不下去了。
“可如果這個他,另有其人呢。”
花康臉色大變,“公主?此等大逆不道的話可萬萬不能說!”
酒墨笑了,從袖中取了明黃色卷軸放在桌上:“花侍郎,你先看了這個再說。”
花康盯著那卷明黃色的卷軸,瞪大了雙眼,雙手不受控製的伸去。這個熟悉的紋錦,他不會認錯的,隻是怎麼會……
“花侍郎,您可務必看清楚了。”
梁就能,花康放下卷軸,長舒了一口氣。
那是張聖旨,先帝的聖旨,那個字體,他絕對不會認錯,可這如何可能?
“公主,請恕老臣冒昧,您這是哪裏尋來的?”
酒墨冷哼一聲,不愧是官場裏混久了的老狐狸,老奸巨猾!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我知道你顧慮什麼,但你也親眼瞧見了,你現在侍奉的人,正是你的仇人。花侍郎,你可知道,先帝仙逝的那晚,您的發妻正巧進宮探望皇貴妃?”
花康握緊了拳。他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如今的皇帝……正是殺了他愛人的凶手……
“我救你和你的女兒一命,不為其他。你在與鮮卑的對策中替我說了話,也是現今朝廷中為數不多的忠臣。皇帝暴戾,丞相跋扈,百姓叫苦,民不聊生。我問你,這是你想看到的嗎?”
花康閉了閉眼,“公主殿下……希望老臣做什麼?”
“我要你一個承諾,須傾盡你的才能。”
花康抬眸,麵前的女子帶著掌控一切的笑容,霸道而強勢,風化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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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城在門口守著半晌,門終於打開,那鬥篷人終於大步離去。
花康走在路上,心中在翻騰著。
他最終還是喝了那茶,也許是因為殺妻之恨,也許是因為國民之仇,也許是因為他在她身上看到了一樣,他在與先帝廝殺戰場時才有過的驚心動魄的風采。
令他蟄伏。
“我要你,輔助新皇登基,助他一統天下!”